但是没有走多久,就又有人一脸惊慌失措地跑过来:“将军不好了,领路回去的兄弟有好几个都陷入泥沼里面出不来了!”
崔铄又惊又怒:“一群废物!连原路返回都做不到吗?”
手下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我们是在原路返回啊,将军!”
“可是……可是……可是来时的路还好好的,被这么多兄弟们你一脚我一脚的踩踏,就变得越来越软和,然后就突然冒出泥水来,把人给吞进去了!”
初春的沼泽,有许多淤泥经过暴晒和夜间的冷冻,会在短时间内变得坚硬平实,可以让人随意蹦跳、踩踏。
但是踩踏的时间一久,就会让人突然陷进去而无法自拔。这种泥沼有很强大的吸附力,进去的人基本很难活着出来。
崔铄脸色惨白:“谁能想到那崔州平竟然会如此狠毒,趁着夜色和浓雾把我们给领到这种鬼地方来?”
还姓崔本家?还一心襄助袁公?
不动声色地就给插了一刀狠的!
“将军,我们脚下的泥土也在变软!”
“这里有蛇突然钻出来,有个兄弟被咬了,好像是毒蛇!”
“那边有几棵草长得好像很结实,那个兄弟过去一拉,下面就是一个深泥坑!”
……
手下吵吵嚷嚷,崔铄的头都大了。
“骑兵下马,步卒散开,大家都不要挤在一个地方。要分散!”
“把手里的重东西都丢弃,把衣服、盾牌、马鞍、帐篷摊开放在地上铺垫一下……”
崔铄看了看天色,天已经亮了,但是大雾依然很浓重。
“恢律律律律律!”有一匹战马因为脚下突然变得稀软而受惊,不顾一切地狂奔了出去,然后悲鸣着陷进了泥沼里面,没多久就彻底沉没了。
沼泽很快恢复平静,仿佛从来没有吞噬过这匹战马一样。
为今之计,只有派人用长枪慢慢在前面探路,或者静静地等着浓雾散尽。
无论那种情况,巨大的人命损失是不会少的,而去邺城的时间也无法再顾及了。
在崔铄的催促下,许多士卒手拉着手,为首的那个用长枪四处乱戳去探路。
不断有人落入水中和泥沼中,崔铄的脸色也越来越惨白。
安平国。
安平县。
这是距离清河国很近的一个县,县中最大的人物就是崔州平一家。
崔州平独自一人走进了家门,老管家慌忙前来迎接。
“这是……”老管家亲眼看到了崔州平腿上的那支箭矢,随着崔州平挪动的脚步而一颤一颤的。
伤口处进行了简单的包扎,但是依然不断有血顺着伤口流出来,然后在小腿处被缠起来的棉布阻挡、吸收。
“放心,我一滴血迹都没有留下。”
“大公子那里……”老管家关切地问道。
崔州平笑道:“袁绍这里是指望不上了。就看以后韩靖这里愿不愿意搭一把手了。”
“不过大哥还能支撑几个月。而韩靖还要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先让我养好伤吧,到时候我亲自去面见韩靖……如果他能保住冀州的话!”
崔州平抬头看了看天空,依旧有雾气缭绕。
“如果韩靖挡不住袁绍,那么大哥的西河郡,只怕也保不住了!”
“你先找人去一趟邺城,把崔巨业的遭遇给韩靖说一下,算是先结一个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