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史柔的鬼车便把顾轶和天伤星带回了买卖城。
新股东和老股东都无事。
对于知晓内情的三个大掌柜,就意味着天伤星已经抛弃了伤子的心结,接受与火神顾轶一并支撑白驼会了。
对于不知晓内情的其他人——从大掌柜之外的白驼会成员,到与本会联盟的大小商家,草原各领主,乃至大明锦衣卫——则默认在和林城密谈之后,天伤星确立了顾轶实权大股东的地位,正式放权了。
本来顾轶被晾在买卖城多日,这番回城,本城城主,商会总镖头宁义也率领城内的另五位低道体掌柜参见顾轶,向他效忠。
在大同城李延香把镖局事务分给顾轶主管,那次划分的实际效果不出西山一省。
到了此时,宁义也服从了顾轶,顾轶才算真正掌握了白驼会的镖局,三千精锐镖师和更多的佣兵都受顾轶调遣。
在说法上,则是总镖头宁义要专心屠龙之事,顾轶的人也在这段时间熟悉了买卖城的情况,可以移交权柄了。
小弟俞新峰归队,顾轶仍然把买卖城的防务交给俞新峰。
这里有五百镖队、五百守备队,另有二千草原雇佣军,共计步骑枪炮三千兵马,够俞新峰过一把大明一营之将的瘾头了。
私下里,顾轶询问俞新峰,宁义这几日对他这个副手还有什么交待?
俞新峰汇报,就是正常的业务交流和提携。他反而问,宁总镖头是顾轶的武道启蒙老师,顾轶本可直接联络宁义。
“我和天伤星共议白驼会的未来大计,竟疏忽了。
我最终没有成为武人道体者,却做了游侠道体者,辜负了宁师父的栽培,不敢见他,让他气恼。
屠龙之时,我可要好好向宁师父请罪、赔罪。”
顾轶满脸内疚地搪塞。
——的确,宁义是顾一贯发掘栽培的,他又报答顾一贯,启蒙原主武学,合情合理。
他当初不见顾轶,必然也是和天伤星一样介怀原主,自己的爱徒之死,是一个重情义之人。
如今,虽然天伤星和顾一贯的意志都在支持自己,宁义也默认了新顾轶,但在心里的伤痕究竟是难以平复的。
“少东家不必介怀。
背师另投,如果是传统的道术门派,倒是有违规矩。
可我们商会推行的是塾学制,一个学徒认字、记账、学武、走镖……分别接受各个职业的高手教导是常见之事。
李延香大股东都有过六个师父呐。
你能光大白驼会,还能武技有成,宁总镖头必然心中欢喜的。”
见俞新峰如此安慰自己,没有往顾轶不愿意的方向联想,顾轶就放心了。
钱庄大掌柜张神峰也要专心准备屠龙,买卖城的民政一并也交予顾轶,职责是仲裁商家争讼,与城内的领主和萨满和睦相处。
顾轶便交给小弟梁满仓料理,他也算在这终于有了职务。
这次顾轶有十万两白银经费在北土建造火神庙。已经在和林城开启了明尊主庙,和林城明尊主庙到买卖城的大道可以暂缓修建,这十万两经费得投入到给自己大建分庙了。
这桩事仍旧交给买卖城民政官梁满仓办。
通过火神小木像,以火神的口吻,顾轶另行给梁满仓下了从速从多建庙的指示。
梁满仓深刻领悟火神扩张愿力池的用心。
所谓“造不如买,买不如租”,如果不想耽搁时日,直接把北土每处皆有的萨满庙改造成火神庙最最迅速方便!
之前听张神峰的建议,顾轶和梁满仓周游遍了买卖城的萨满区,给大小萨满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梁满仓物色到三座还不起白驼会贷款的萨满庙,径直以免去商会的债务做交换,把这三座萨满庙租了下来,只把神像替换,一夜之间统统改成了火神小庙!
有奶就是娘,出租了寺庙的萨满们又领着梁满仓的活动经费,一路南下。
一面向草原各部落到处宣扬火神降临北土,从黑太岁妖王的魔爪之下搭救韩琪领主的伟大事迹;一面宣传火神是草原自古以来的明尊火使,被往昔的回鹘汗崇拜,也得到过去的天之汗承认。
而在北土白驼会内部,梁满仓直接以大股东的名义发通知,一月之内全部商会驿站都要供奉起火神之龛。并且火神龛在驿站的规格要和黄财神、真武帝君二神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