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摩柯等人走后,几个吴军从他们身后的丛林中列阵冲出,看着满地的鲜血和尸首,脸色不禁有些难看。
他们这两队人本就离的不算太远,在听到被袭击这队人的惨叫声后就立刻前往此处来支援,但没想到抵达之后,却还是来晚了一步。
“该死!”一名吴军愤恨地走上前去,半蹲在死去的同袍身前,摸着他那尚有余温的尸首,一时间如鲠在喉。
那是他乡梓之地来的人,他的父母在他休沐时求他带这小子去投军,家里也能少一口人吃饭,也能有点盈余。
这小子也争气,入了斥候营,也有些功勋,当了伍长,前些日子还说要再攒些钱娶媳妇。
可是现在,却成了荆南丛林间的一具无名尸体,连头颅都被割去邀功了,尸首都不能回到故乡。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从那战死的伍长怀里拽出一个小木牌,据说那是他爹娘刻给他保平安的,说是太平教的人当年给开光的。
带不回去人,便把这东西带回去吧,也好给家里人留个念想,逢年过节能立个坟头,烧个香拜拜。
其他吴军士兵也沉默地从那些战死之人的怀里拽出些物件,或是能证明身份的铜牌,装到了怀里。
他们有些人并不认识这些战死的士卒,但在此刻都做出了同一个行为。
谁知道自己哪天会不会与这些同袍遭受同样的命运,会不会尸首被人像垃圾一样扔掉抛弃,自己这么做也是希冀着他人能摸出些物件,送回家乡给家人留些念想。
沉闷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这一伍的伍长吐了口气,冷声道:“莫要愣神,速随我离开此地,回禀将军,不得久留!”
现在敌明我暗,且这一伍与他们实力相差也不大,若是他们都全军覆没而敌人却无一损伤,只怕自己等人追上去也无甚用处。
两刻钟后,一道命令从吴军之中发出,所有的斥候迅速归去,可直到一个时辰后,归来的只有十来队。
其余的队伍尽皆被猎杀了。
而李护在率队撤回临沅县后,清点了一下人数,满意地点了点头。
此番对吴军的袭扰,分做数十队而战的荆南军,几乎没有任何损伤,只有两三人战死,五六人受伤,其余人皆完好无损。
他摘下尚未换下的头盔,随意地扭了扭脖子,笑着道:“今日获斩首之功者,皆赏田土,于此耕种!未获者可得五铢封赏!”
“彩!彩!彩!”
底下的军士爆发出阵阵的欢呼声,尤其是那些有敌人首级的将士更是满眼喜意地看着腰间的人头。
这年头,钱虽然重要,但卖土地肯定能得到很多钱,但很多钱却不一定能买到一块土地。
李护笑了笑,叫上沙摩柯,带着他走入了府衙之中,马良等人早已在里面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