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江岸附近貌似有些不对?”张硕的部曲督凑了过来,轻声提醒道。
“嗯,是有些不对劲,未免有些太过于安静了,让子弟们都谨慎着些,火把多打上一些,我怀疑江东人也派人来侦查敌情了,亦有可能是遣人埋伏了?”张硕把手按在随身的刀柄上,冷静地盯着四周的动静。
大船继续沿着水流前行,船橹摇动着荡开水面的波纹,更多的火把被点燃,照的四方红堂堂的一片,亦给寒夜添上了些许温暖。
突然,一名站在舰首的士卒眯起了眼睛,下一刻便大叫道:“将军!前方有一只小船!”
张硕当即拔出了环首刀,厉声道:“全体拔刀戒备,随时迎敌!”
一片铿锵的金属碰撞声响起,江夏水师迅速展现出了精锐的素质,数名军士手持弓弩对准了驶来的小船,亦有几人拿出了钩爪,随时准备将其拦下。
“来者止步!速速通名,否则弓弩伺候!”部曲督手持强弩借着火光对准了小船,对着船上的人厉声呵斥道。
那小船在阵阵威胁声和弓弩上弦的声音中停了下来,接着有一人高举着双手向前走船首,对着大船的张硕等人呐喊道:“将军,我等乃是在附近警戒的斥侯,莫要放箭!莫要放箭!”
张硕的部曲督狐疑地看了一眼,继续问道:“可有凭证?”
“军旗在此,令牌在此!”对面的小船上将火把举在军旗旁,火光照耀着军旗,绣着陈字,但仔细望去,那军旗上满是破损,还沾上了不少血迹,举着军旗的人也很狼狈,似是刚经历过一场大战一般。
张硕疑心顿起,高声质问道:“汝等衣甲破损,军旗残烂,是何缘故?”
“我等巡夜之时遇到了江东斥侯,为其袭击,死战脱逃,将军救我!”
一群军士在小船上跪下,对着大船不停叩首,泪流满面地祈求着大船上的张硕让他们上船避难。
张硕看了看周围,静悄悄的,似是除了这两只船外再无他人,可这夜色总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部曲督靠近了过去,轻声道:“主公,可要让这些人上船?”
张硕扫视了一周,见众人都在看着他,无奈地摆了摆手,说道:“让他们徐徐而进,卸下兵刃铠甲,方可迎他们上船。”
总归手下的将士多是当地子弟出身,皆有桑梓之情,自己若是不许他等登船,只怕会伤了兵士之心,让他们卸了兵刃铠甲登船,便是江东的细作,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那小船上的军士很痛快地卸了铠甲,把兵刃扔到一旁,安安分分地划着小船,不急不缓地向前行进着,只是随着距离的拉近,他们脸上却满是掩盖不住的焦急。
到了近前,小船上领头的军士把手中的令牌往大船上一掷,船上的军士接到令牌,仔细查验了一番,对着张硕点了点头,张硕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些。
大船上的军士扔下钩索,小船上的败军们顺着钩索向上攀爬,一个接一个地登上了船只。
即刻就有人过去开始搜查败军的身上是否有什么东西,领头的那人满脸含笑,非常配合地接受检查,可负责给他搜身的军士突然眉头一皱,想从他衣服里掏出些东西来。
但被搜查那人更快,刷的一声从怀中掏出匕首,接着精准地刺进了那军士的脖子,抢过环首刀,一脚踢倒了那具脸上尚有着惊异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