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帕玛尔和莎莉文四目相对:方才她们看的时候,手札上分明就没有这个补充说明!
这手札还会自己增减内容?
它千方百计地想要他们复活蜡像,到底是为什么?
倒是厄尼还在状况外,他发自内心地高兴道:“快快快,还能复活蜡像就太好了!要么我去吧?”
“咳咳,我来,我来。”
帕玛尔接过那罐装满雪水的陶罐,转头向蜡泥走去。
白色的蜡泥滩在地上,那张画红衣女人的画像也已经从沉重的画框中拆出,紧紧被握在帕玛尔手中。
“嘶......应该是这样吧?”
把画布像裹尸布一样往蜡泥上一盖,帕玛尔颤巍巍地,直接开始倾倒陶罐里的雪水。
哗———
水柱在画布上浇出一块深色的渍迹,慢慢扩散开来,将画布和蜡泥紧紧黏合成密不可分的一个整体。
罐子里的水倒了一半,帕玛尔慢慢停下倾倒的动作,收起陶罐。
画布上的黑雾已经散开,露出了完整的画面:红衣女人靠坐在一口青黑的大铜钟前,微微躬着身子。
画面背景里的青黑色的铜钟,正是悬挂在钟楼里的那口。
帕玛尔抬头,二楼的地板已经被损毁殆尽,从一楼可以直接看到那口高悬着的钟,它正好位于蜡泥和众人头顶的正上方。
紧扣着钟顶锁扣的是一枚有人手掌宽的环形扣,扣的豁口非常狭窄,扣子的材质应当也很坚硬,否则这口大钟很难在地动中完好无损地悬挂着。
帕玛尔低下头,背着的手摸了摸身后的剑。
在她面前,蜡泥和已经画布融了一半,上半部分的蜡泥表面已经开始透出细腻的,接近真实人皮的纹理光泽,下半没有被雪水浸润的部分,仍然是软塌塌的蜡泥。
厄尼好奇出声:“帕玛尔,怎么不继续倒水了?”
帕玛尔伸手,把剩了一半的水罐放到一旁,快速将蜡像上没有沾水的那半边画像撕了下来。
喀,喀嚓———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将那半边画像卷好收了起来。
“你,你这是做什么?”
厄尼惊愕道:“为什么要撕掉一半画像?这样的话,这蜡像还能复活成功吗?”
帕玛尔紧盯着地上急切又狂躁地涌动着的蜡泥,也十分好奇。
撕掉一半的画像后,这东西还能‘复活’吗?
事实证明,还真能。
帕玛尔低垂的脖子随着视线的挪动渐渐昂起,眼看着面前稀烂的白泥像被吹了气一般鼓胀高大,烂泥在不断膨胀延展的过程中,不断发出“咕咕”的诡异声音。
直到最后,胀大了数十倍的蜡像终于停了下来,此刻的撞钟人已经有两三个成年男子高了,脑袋都快顶上二楼悬挂着的大钟。
“咕,咕……”
眼前的蜡像没有人样。
像制作到一半就被草草放弃的蜡胚,鲜艳的红和温暖的黄胡乱黏在她勉强成型的身体上,只能隐隐看出画像上那个神秘优雅的女人的影子。
原来复活到一半,蜡像会变成这样。
“咕———咕,画……我,画给我……”
潦草的撞钟人喉咙里挤出来尖锐的细嗓音,两只还在往下哒哒淌泥的手向帕玛尔伸出。
“还给……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