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展元跟卢振华争得脸红脖子粗,转念一想,又觉得没这个必要。
谁跟卢振华这种人争辩,那就是自讨苦吃。
跟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可比对牛弹琴痛苦多了。
正好警察来了,冉展元也懒得多费口舌,直接让警察将卢振华带走就是了。
“老白,又来抓我了?这回拘留几天啊?”卢振华坐在路边,神情嚣张,根本不带怕的。
白杨面露苦笑,说道:“卢振华,这回可能不是拘留几天的事,而是坐几年牢的事,此外,对你造成的各种损失,你也得赔偿……”
“老白,我是懂法的,别拿这些话吓我,我不吃你这一套。”卢振华咧嘴一笑,满嘴的黄牙看着非常恶心。
白杨继续说:“修路的钱,那些受损车辆的维修费,还有伤者的医药费和误工费,零零总总加起来,就算将你家全部的地都征收了,补偿款也没那么多。”
“开玩笑的吧?”说到钱,卢振华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白杨笑道:“等到了法庭,你再问问法官,看法官是不是也在跟你开玩笑。”
卢振华终究为他的无知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而这代价所带来的影响,更是非常深远。
如果他的孙子孙女将来有想考公的,或是参军的,可能他们一辈子都会恨死卢振华。
卢振华再次坐上警车,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再度变得嘻嘻哈哈。
“今年快七十了吧?”白杨笑着跟卢振华聊天。
卢振华说:“再过两个月就七十了。”
“还好,如果是七十五岁以上,可能你这次犯的罪,还会被判缓刑,但既然还不到七十,再坐几年牢还是可以的。”白杨倒是希望卢振华能在牢里好好接受改造,等出狱后,别再如此讨人厌。
卢振华倒是没料到,白杨问他年龄,竟是为了给他普法。
只是不管白杨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顶多再拘留他十天,十天后,他就能回家了。
但让卢振华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在后来的审判中,法官当庭宣布,判处他有期徒刑四年零三个月,赔偿各种损失二十万六千七百元。
听到这样的判决,卢振华彻底懵了。
一直坐在旁听席的儿子儿媳,更是站起来破口大骂,看那架势,大有杀了卢振华的意思。
卢振华坐几年牢,他们并不关心,可这二十多万的损失,着实让他们肉疼,有种天塌了的感觉。
最后卢振华最后听到如果不服判决,可以上诉,当庭表示要上诉。
然而此后的二审,法官驳回了他的上诉,维持原判。
这一次,卢振华没有再上诉,因为他已经很清楚了,即便再上诉,结果还是这样。
在二审法庭上,他抱头痛哭,哭得死去活来,哭得撕心裂肺。
但没有人同情他。
从修路征地开始,他一直都在搞事情。
当地派出所的民警,也是苦劝无果,最终他还是选择走上了犯罪的路。
这样的人,不值得同情。
卢振华自以为聪明绝顶的行为,不但没拿到一分钱,还让家里人背负上了巨额债务。
二审结束后,他的孙子孙女甚至全都想要辍学,好早点进厂去打工赚钱。
家里现在的条件,已经不足以支撑他们继续读书。
卢振武这时候出手,给他们家里放了低保,好歹每月能有一点收入,并劝几个孩子无论如何都要继续读书,绝不能放弃学业。
白杨和叶飘也是想办法资助那几个孩子,读书始终是农村娃最好的出路。
后来叶飘去监狱看过一次卢振华,卢振华痛哭流涕,表示很后悔。
只是现在后悔,一切都太晚了。
从躺在地上阻止施工队施工,到后来竟然挖断了已经修好的路,这老头的行为越来越离谱,简直没将别人的生命放在眼里。
叶飘只是告诉他,家里的孩子都还在继续读书,一切都很好。
卢振华除了哭,还是哭。
但愿这次,这老头是真的认识到了错误,以后不会再犯浑。
以卢振华的年龄,只要在监狱里好好表现,肯定会被减刑,能够提前出来。
……
古南县县城的一座小旅馆里,几个糙汉聚在一起,正在喝酒。
为首的那人,看着皮糙肉厚,贯穿半张左脸的刀疤,非常瘆人。
这人正是匪头的座山狼。
“当家的,我觉得大壮他们肯定不会松口。”
“是啊,他们俩身上都没多少事,就算警察查到了什么,也关不了他们多久,我们没必要冒险去救他们出来。”
“你们懂个锤子,当家的这么做,还不是怕自家兄弟在条子那里受苦?”
“对,我们就杀进去,救兄弟们出来,好让那些条子知道,座山狼可不是好惹的。”
在兄弟们争论的时候,座山狼只是在抽着老旱烟,偶尔喝口酒,一句话都没说。
救人这个决定,是座山狼提出来的。
这次将兄弟们召集起来,就是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平时他们盗猎,甚至杀人,警察都是管不着。
可这次若他们真的跑去看守所救人,事情肯定会闹得很大,就算成功将人救出来,他们所要面对的局面,也会无比凶险。
所以在救人前,必须得先做好能承受这一切的准备。
座山狼就是想看看,他的这帮好兄弟,能给他出什么样的主意,最主要的是他们能承担多大的责任。
但听着兄弟们的言论,座山狼心里很失望。
时代在飞速变化,曾经的那一套,在如今这个时代,已经行不通了。
在现在的这个时代,最重要的事永远都是搞钱。
只要手头有钱,就能纵横天下而心不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