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出什么...”
顾不得疼痛,他挣扎起身,用力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向前看去,视线由模糊变得清晰,可眼前的景象却又让他脚下发软,后半句话生生卡在喉头。
只见那扇狭小的三角窗上,印满了一个个血红的手印,随着雨水的交融,向下流淌,交汇出狰狞的线条。
而窗外,高大的身影正矗立着,一动不动,可检查员能够感受到,它正在注视着自己。
冷汗顺直脊背滑落,检查员冲向身后的门,拧动把手,想要逃跑,拧到一半却又彻底把门锁死,他的脑海闪过三名守卫的脸。
虽然自己并不喜欢这种粗俗的家伙,但他们确实有着令人安心的本事。
可是,他们还活着吗?
再次看向窗户上的血手印,他不确定。
环顾四周,室内也没有任何能称得上武器的东西。
此刻,一道电光从穹顶落下,光芒乍现,黑影显露真容。
恐惧来袭,检查员彻底失去哪怕丝毫反抗的勇气,没错,它正注视着自己。
“怪物。”
雨夜,第一位客人到访。
......
黑伞将雨水分隔在外,持伞的男人吹着口哨,抽着朋友送给他的香烟。
“是有够呛的。”
马修嘴里嘟囔着,不过这过分辛辣的烟草,使得他的神经并不随着夜色而变得萎靡,他现在十分兴奋。
灰蓝色的眼睛已能看见雨幕后那间小小的检查亭,抽出握把,金属延展,折刀现身,锐利的锋芒于雨中闪烁森寒的光。
现在的他依旧是一名和平主义者,可如果实在无法避免,他也不介意暂时换换主张,今晚注定要有些家伙看不到明早灯柱的光辉了。
收起雨伞,压低脚步,呼啸的风与连绵的雨很好地隐藏了马修的行踪,即便他已经如此地靠近,守卫们依旧没有发现他。
除却自然的杂音,四周安静异常,眉头微皱,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排除这里压根没有守卫的荒唐猜想,这群家伙或者说是帕卡勋爵那个老东西肯定知道了自己的到访,也许自己刚到内城便已经被发现了。
灰蓝色的眼睛快速回扫,守卫们肯定已经埋伏多时,于他看不见的阴影里将枪口对准了自己。
“在哪。”
“在哪。”
身体紧绷,沉睡的筋肉迅速从伤痛中挣脱,他又能感受到右手掌心那道十字疤痕传来灼烧的痛感。
眼神愈发冷冽,他已做好了血战的准备,直到.....
前方雨水混合的溪流闪过一抹血红,流过,将皮靴沾染,溪水继续流淌,接着便是一根血肉泛白的断指,一粒牙齿,一颗凝固着恐惧的眼球。
它们皆来自于近前的检查亭。
“唔....”
嘴角上扬,马修露出玩味的笑容,看来今夜的访客并不只有他自己。
停驻脚步,眼神跳动。
检查亭外,三具遭受啃食的血肉模糊的尸体在水中沉浮,而那座小巧的亭子,此刻已是摇摇欲坠,窗扉破碎,钢铁护栏被生生掰弯。
视线继续推移,角落,一具腹腔大开的尸体静静躺在那里,森白的肋骨内已看不见任何脏器的踪迹。
撑开雨伞,不再被恼人的雨水打扰,眼前的景象已能很好的说明这位先他一步的家伙,并不是一位和平主义者。
“有趣。”
捡起地上的左轮手枪,检查弹巢,还是满的,看来他有着不错的速度。
“借我用用。”
马修向着尸体道谢,推开扭曲变形的道闸杆。
第二位客人到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