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以为我放你走你就安全了,老祖们做的事,于三十三天而言就是最不可原谅的背叛,龙族今日就在这里,可以说完了。”丙辰叹息。他的确是龙族,哪怕再怨恨龙族的不争气,看到自己的种族如今这副惨状,心中依旧不是滋味。
他只能提醒敖烈道:“还有,不要以为三十三天的危机已经过去。天外那个强者的最终目的是重塑混沌世界,而三十三天是混沌碎片所化,若要重塑混沌,则三十三天就必须消失,融于新的混沌之中。他还会再回来的。”
丙辰说着便离开了。
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心情再去折磨敖烈。
龙族可以说是完了,虽然这一局的罪魁祸首是魂族,可时至今日,知不知道又有何用?
敖烈可能会是龙族仅存的几个幸存者之一了,也可能他还是会落在其他修士的手中,亦可能他最后会死在那天外强者的手中,但是无所谓了,这都与他无关了。
敖烈怔怔的看着丙辰离去的背影,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恨吗?
其实也不恨。
当初他算计丙辰的时候甚至都没将丙辰放在眼中。他就以为对方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随便利用利用就算了,对方的死活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后来,丙辰逃过一死回来了,又因为在祖地里得到的机缘而大放光彩,他们两个总是互相和对方抬杠,对方做什么,他们就对着干,那时候与其说是恨,不如说是厌烦。
而如今,他为阶下之囚,对方高高在上一言可决他生死,他甚至连恨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已经放弃了,绝望了,最后的时刻,对方却放过了他。
恨吗?
与其说是恨,不如说是不甘,还有一点尊严被践踏的惭愧。
可对方毕竟没有杀他,且还算是救了他的命。
桑红衣全程将一切看在眼中,她也没有打算事后再做些什么。
丙辰站在她面前,如同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她怪罪他圣母心泛滥,将自己的敌人给放跑了。
“师父,你是不是觉得我太优柔寡断?”见桑红衣不说话,丙辰有点压抑,于是小心翼翼的抬起头问。
“嗯。”桑红衣很认真的点头。
丙辰头低的像鸵鸟。
“不过自己做的选择后果就得自己承受。如果有一天,他不感激你放过他,反而恩将仇报,你就算死在他手里,也不要抱怨,那是你活该。要是他能悔过自新甚至最后能帮上你什么,那算你赚着了。”桑红衣很不客气的对丙辰说道:“你在我这里,除了能学到高深的功法之外,我唯一能教你的,就是自己种的因,自己尝这份果。”
说着,桑红衣便离开了,留下了丙辰自己在原地思考着。
桑红衣的确不打算事后弄死敖烈。
她也不是在和丙辰开玩笑。
有朝一日,如果丙辰真的死在敖烈的手里,也只能说活该。谁叫你玩圣母把自己玩进去了?
只不过,他活该归活该,自家徒弟要是被弄死了,凶手不死留着下崽儿吗?
分分钟剁碎了喂狗。
距离那大手肆虐三十三天之后过了三天,各势力各自回到自己的宗门驻地,开始商讨之后如何对付那天外来客的事情。
他虽被桑红衣给吓跑了,可是必定还会再回来。到时候,桑红衣是否能吓跑他第二次,谁也不知道。
再者,如果对方铁了心要毁灭三十三天,就算桑红衣出手了,焉能肯定可以保住所有人?
到时候她自己可能能够活下来,那么他们呢?
但凡一个不查,那大手顷刻就能毁灭一个大型宗门。
他们实在是不敢将一切都寄托在桑红衣的身上。
何况人桑红衣愿不愿意救他们还是未知数。
特别是他们有些人,之前可是帮着一起对越人歌的熟人下手过的,越人歌被人附了身,就等于是死了差不多了,作为越人歌的师父,徒弟死了,这口气儿憋着没地方发就算了,这次还有人去捋她的虎须,但凡关键时刻给你穿个小鞋,那就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啊。
于是,短短几日时间,已经有不少宗门与家族联合到了一起,形成了同盟。
同进同退,至少比孤军奋战要来的有保证。
而太白山、揽月楼、碧海阁、楚家、还有傅玉白,都已经拖家带口全部进入了圣王塔之中。
修炼是一方面,同时,都聚在一起,到时候那混沌中心再来的时候也不至于援救不及而有所损伤。
圣王塔现在已经被苏伏炼化,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而这些人进入圣王塔,其实已经等同于是归附了苏伏的乱魔之域。
虽然乱魔之域当初为了封印凶魔而降了一级,失去了封号,但是恢复也是迟早的。
只要桑红衣的昊天大界晋升为至尊域,立刻就能出手帮助乱魔之域恢复上等星域的实力。
而苏伏与桑红衣虽然分别掌控着不同的星域,但是他俩现在如胶似漆的,恨不得将全天下所有的恩爱都秀一遍,也可以说是不分彼此了。
此时,在一个昏暗的天牢之中,关押着一个人。
从外表看来,应该是个男人。只是他的头发乱蓬蓬的,浑身脏兮兮的,两只手和脚都被粗链子锁住,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突然,这个男人睁开了眼,随即露出了讥讽之色道:“你来了。”
说着,他开始大笑起来,越笑越凶,笑到眼泪都出来了道:“怕现在谁也想不到,你才是幕后操控一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