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步兵摆好阵势之后,我要亲自上阵指挥。
哼哼!
瓦剌?定叫他有来无回!”
“啊?”群臣惊呼。
内阁阁臣曹鼐赶忙上前劝阻,“陛下不可!战场实在是太过凶险,陛下贵为天子,垂拱而治即可,没必要亲临战阵!”
“曹学士说的不错!”
“陛下还是待在中军就行了。”
在场众人纷纷劝阻。
朱祁镇一拍桌子,斩钉截铁道:“不行!”
群臣纷纷安静下来。
朱祁镇咳了一声,装模作样道:“并非是我想亲身涉险,而是今天午时休息的时候,太宗爷托梦给我,教了我一招破敌之道。
等到了战场上就让你们见识见识,这招比当年太宗爷的那套打法还要威猛。”
朱祁镇双手负于背后,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在场的文武高级官员。
群臣尽皆无语,你都把太宗文皇帝托梦这种瞎话都抬出来了,我们还怎么说。
但是他们也不敢反驳,毕竟在大明朝,“敬天法祖”是最大的政治正确。
在场的文武官员其实心中都有些忐忑,朱祁镇今晚的表现对他们来说,有些熟悉,但又有些陌生。
熟悉就熟悉在,朱祁镇的性格一向就是如此。
这些随军出征的官员几乎都是前朝就备受重用的老臣,正统年间都可谓是看着朱祁镇长大,他什么性格在场的众人再熟悉不过,用一句话形容就是“庸碌而好自用,执拗而好自负。”
当初瓦剌入寇的消息传来,满朝文武上下几乎没人同意皇帝御驾亲征,毕竟他并没有太祖、太宗、宣宗的带兵经历,第一次带兵就去打统一了蒙古的瓦剌,风险实在是太大。
但是朱祁镇在王振的鼓吹下上了头,又被王骥两征麓川和刘聚平定叶宗留叛乱(起义)的胜利消息冲昏了头脑,以为兵家大事便如同儿戏一般简单,强行逼着众臣一起前去征讨瓦剌。
结果刚到了大同地界,尚且没有碰到瓦剌人,久居深宫的朱祁镇才看到了阳和满地尸体的惨状,便被吓破了胆子,于是连大同都没久待,就匆匆下令回师。
在回京的路线上,朱祁镇又偏信王振,放着群臣建议的南下走紫荆关的提议不听,走了一半又折向北走宣府,才有了土木堡被围的结果。
这也就是为什么群臣对于朱祁镇的自信感到心里发慌。
但今晚的朱祁镇陌生就陌生在,他的很多提议的确是很有道理。
比方说派遣人查清楚了阿剌知院从独石南下的消息,又提出进攻阿剌知院向东突围,再比如不直接回居庸关而是屯兵于怀来,这并不像是毫无带兵经验的人能提出来的想法。
想到此,群臣也陷入两难之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陛下,老臣…有话要说。”
人群之中,张辅面露纠结,朝朱祁镇躬身行礼。
“英国公不必见外,但说无妨,我洗耳恭听。”
也不怪张辅为何如此小心,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张辅早就不复永乐年间勋贵之首的威风了。
作为后来人,朱祁镇也知道张辅的性格为何会懦弱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