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谓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势力交错,盘根错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是朝廷对京营再有大动作,那么没了靠山的宁国府旧部,怕是会在这次变动中被除名;要么树倒猢狲散,脱离宁国府投靠其他势力。
地方上的宁国府旧部也定然幸免不了。
面对这种可怕的情况,作为宁国府麾下老将,孙怀恩怎能不急?
若真是那样的话,他也只得舍下脸皮转投别人了,毕竟感情不能当饭吃!
见秦瑁反应这般冷淡,孙怀恩心下凉了大半截,嘴角翕动几下,终是长叹了一口气。
秦瑁端起餐盘,一粒不剩地将里边的饭菜全都扒拉进肚子,
然后拍了拍鼓起的肚子,露出满足的笑容,抬眸瞥了眼对面有些落寞的孙怀恩,似笑非笑:
“宁国府门下在军中任职的,属老哥军职最高了,孙老哥老当益壮,可有希望在京营谋得一席之地?”
孙怀恩听了这话心中一动,瞬间又觉得不可能,自个就否决了。
抬眸扫了一眼秦瑁,孙怀恩眼中的亮光逐渐消失,垂首沉吟了片刻落寞地摇了摇头,叹息道:
“自从西府的荣国公薨逝后,宁荣二府已是无一男丁在大魏军中任职。”
“我们这群老兄弟靠山全无,一个个成了无根的浮萍,早晚是别人嘴里的肉。”
言毕,看了眼对面倾耳细听的秦瑁,孙怀恩浑浊的老眼里尽是苦涩。
回想当初,他跟着宁国府老太爷出兵收复辽东,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不想才过了四十年,贾家竟衰败至此,族中无一男子肯从军上进,撑起公府门楣。
今年夏至,会鞑靼可汗举兵三十万犯边,秦瑁跟随京军千里驰援,
他虽不是宁府嫡孙,但乃是贾敬开祠堂录谱的义子,
他们这些宁国府门下虽心中有些失落,但仍当秦瑁是主心骨,放下成见团结在他周围。
不想这人却是个傻子,只知公事公办,单打独斗,不懂得收揽人心,经营小团体,唉·······
如今看来,简直大失所望!
若是宁国府旧部散了,他早晚也会被踢出军中,树倒猢狲散,成王败寇,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秦瑁戏谑地看了眼孙怀恩,道:
“既如此,那你巴巴找我做甚?”
还能干什么?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
大军主帅水湛死了,王子腾就是老大,他提拔你做了亲兵统领,你屁股下的百户之位,可不就空出来了?
老子一大把年纪了,不知还有几年好活,虽当不了京营参将,但为儿子——孙绍祖谋个亲兵百户,不过分吧?
总不能说听贾敬的吩咐,尽心尽力帮你个小屁孩,什么好处也捞不到吧?
真当自个是贾敬义子、宁国府的瑁二爷,别人就得把你当祖宗供着?
没好处,谁他妈干这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