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府,地牢外。
刑部侍郎樊玉林负手站在假山前,目光平静地望向通往地牢的洞口。
里面有“砰砰”的砸门声。
但是他丝毫不为所动。
“四郎啊四郎,我都是为你好,你为什么不领情呢?”他叹息道,“你以为引来镇邪司,养妖邪,就能杀我?”
“入了我的牢里,一切可就由不得你了!正好那裴云衾和曹尘,一个是右相府的人,一个为薛侍郎所恨。”
“那本官就不妨做个顺水人情,想来太子和薛侍郎会好好谢我。”
“呵呵,死在妖邪手里,即便是右相也挑不出毛病。更何况,我还搭上了一个子侄。四郎,你死得冤啊!”
他神情里透着遗憾,转而又咬牙道,“秦珊珊,你这个该死的贱人,平时豢养面首就算了,还敢四处张扬。”
“你不是喜欢那什么曹家的大郎、二郎么?如今我就称你的意,让那曹尘与你陪葬!呸,死都不安分!”
那秦珊珊就是被他亲手送进水牢淹死的,他咽不下这口恶气。
地牢里的响声渐渐没了。
樊玉林一边说,一边露出释然的神情。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
“人都安排好了吗?”
他背对身后的仆役问道。
那仆役回道:“已经安排好了人,只等地牢里出结果,就到镇邪司报案,说这只小队折损在了妖邪手里。”
“很好,派人盯着这里。再过两个时辰,再派人进去查看。”
樊玉林吩咐一声,转身就想回屋,“我乏了,有事到房间禀告。”
仆役应声:“是。”
然而,就在他要离开的刹那,突然地面震颤起来,假山剧烈摇晃,轰然倒塌,然后是那地面向下方坍塌。
“不好!地牢……塌了!”
樊玉林脸色大变,慌忙向外跑去,却脚下一个踉跄,被坍塌的地面往下陷去。好在仆役眼疾手快拉住了他。
“快!救我!”
他惊骇地叫喊着。
那仆役将他拽出地坑,一起向外跑去。很快,那地面就坍成废墟。
“好厉害的妖邪!”樊玉林脱离危险,回身望去,仍觉得心有余悸,“不过,那妖邪和裴云衾等人定是死了。”
被这般活埋,除非那妖邪有什么过人的土系能力,否则必死无疑。
更不用说三个武者。
正在这时候,又有仆役匆忙从外面跑过来,慌乱地叫道:“大人!不好了!湖水里有人闯出来,是那裴队使!”
樊玉林豁然转身:“什么?”
他眼睛睁得老大,突然回想起来,“糟了,我竟忘了那地牢与湖水乃是相通的!可是……她竟能活着跑出来?”
他疑惑那妖邪莫不是摆设?
“先稳住她!”
樊玉林连忙吩咐道。
那裴云衾既然已经逃出来,湖畔人多眼杂,这时候如果动手杀她,必然会被仆役们传出去,到时就麻烦了。
所以,不能妄动。
“跑出来几个人?”
他向湖畔赶过去,问道。
“本来是两个,由那个裴队使带出来一个小婢女。后来她又跳进了湖水里,没过多久,又将曹右甲背了出来。”
那仆役跟在后面回道,“不过我看他们都受了不轻的伤,眼下正在湖畔休憩。阿郎,要不要请大夫来看?”
随着他的话,樊玉林终于明白,那镇邪司来的三个人都没死。
就是不知道樊宇和那妖邪怎么样了?没出来,那想必是死了……
“宇儿!我的四郎啊!!”
樊玉林还没赶到湖畔,就开始哭丧起来,一路叫道,“四郎!你们可看到四郎出来了?地牢、地牢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