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
捧着烛台站在外面的广荷珠被吓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腰撞在了走廊的护栏上这才停下来,她实在无法相信自己当下所看到一切,只觉得胃里说出得难受。
自然也没有什么心思继续交谈下去,匆忙找了个听错了的蹩脚理由,逃也似的离开了三楼的走廊。
看着烛火一路摇曳最后到了最下一层,咏稚收回脸上的虚假的笑意,掩上门退回了房中。他也疲乏到了极点,却又不敢再睡,生怕默槿再有什么闪失,将包裹整理好后便坐在床边儿守着。
虽说默槿的心被他的血朔封了起来,可梦境中仍旧会看到那些离世的人的三魂七魄,恐怕也不是什么高兴的事儿。每当默槿发抖的时候,咏稚总是不厌其烦地将手搭在她的肩头,拇指指腹隔着中衣柔软的布料轻轻摩擦着她的身体,希望可以叫她放松下来。
就这么一直坐到了日头东升,默槿恐怕也没说好,在咏稚再一次将手搭上去的时候,突然身体僵直了一瞬后,又放松下去。
咏稚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他腕子上用力压着默槿一侧的肩头叫她转了过来:“既然醒了,咱们就走吧。”
“走?”先前还揉着眼睛的默槿突然惊醒了似的,瞪圆了一双浅色的眼睛看着咏稚,“可广大夫说,咱们不能走。”
咏稚没点头也没摇头,他站起身冲床尾放着的两个包袱点了一下下巴:“你快去洗漱,收拾好了咱们便离开。”
“可这满城的病人”
默槿的话还没说完,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撞击的声音,随后便是众人惊慌失措的叫喊,几乎要冲破屋顶了似的。
兄妹二人皆是皱起了眉头,咏稚一把捞起放在旁边的默槿的衣服,扔在了她怀里:“你快些洗漱,我去瞧瞧是什么事儿。”说着,他转身便冲了出去。
默槿也不敢怠慢,三下五除二地讨好衣服用水抹了把脸,又摸索了个簪子将头发利落地束了起来,也追着咏稚的脚步跑了出去。
就单单是她收拾洗漱的这点儿时间,楼下已经又传来了两次那种惊天动地的巨响,甚至还伴随着一种形容不上来的、撕心裂肺的惨叫。
“哥,到底发生了”
“别过来!”
默槿刚走到门口,前脚还没迈出去,听着她声音回过头来的咏稚突然伸出手,远远地将她阻在了原地。
“别过来,”连咏稚的声音都有些许的颤抖,“默槿,你别出来,就在那儿呆着,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虽然看不见,但从一楼厅堂及脚下的二楼传来的慌乱的声音,越发地叫默槿不安起来,她感觉自己的心跳也在随着这些撞击和惨叫的声音不断收紧,像是停止了跳动的能力似的。
咏稚探着头又向下看了看,厅堂内完好的桌椅已经所剩无几,两个发病的病人全身弓成了一种扭曲的形状,守卫将他们围在了中间,地上满是木制桌椅的残骸,看起来惨不忍睹。
“到底发生了什么”连他也忍不住喃喃了一句。
正想得出神,突然一声巨大的撞击声从楼下传了出来,咏稚眼睁睁看着自己斜下方的位置飞出来一个人,如同破布一般落在了地上,紧接着又飞出来一个人,落地时却是四肢着地,活像个披了人皮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