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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行程,日暮时分,张彪便能将从浮云五寨中收取的年贡运回浮云山烈刀门。
但直到亥时,张彪还未归来。
烈刀门顿知张彪出了事,遂遣张文德前往浮云五寨查看。
张文德领命,带着五个烈刀门人,踏着大雪前往浮云五寨,找遍五寨,也未发现张彪等人的身影,询问浮云五寨的寨民,寨民皆说彪爷收完年贡,就离去了。
无果,张文德只好带人返回浮云山。
“若银钱丢了,便再多向浮云五寨征收一次年贡。此事,等年后,你来办。”
烈刀门副门主于成海,听完张文德的汇报,当即下达了命令。
张文德领命,静等年后,静等这场大雪过后。
这场大雪,一直下到了初四早间才停止,春日露头,厚厚的积雪缓慢融化,气温开始降低,比前面三日倒还冷了一些。
张家一家人围坐在堂屋,火塘里噼里啪啦燃烧着干柴。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张家人刚吃完年夜饭,因张道岭截杀张彪,导致今年的年夜饭比往年要晚。
刚吃完年夜饭,便有轻轻敲门声。
张家还以为是寨民前来串门,但一开门,便发现身穿烈刀门服侍,气势逼人的五个大汉簇拥着一位身穿文士衣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说话客气,细声细语,自称烈刀门的张文德,奉了门中命令,来张家寨询问关于张彪的事情。
张家没想到烈刀门的速度这么快,但都很淡定,应付完张文德。
张文德还客客气气地多谢张家人配合询问,他要去询问下一家了。
张文德这般客气的模样,让得张望山、张道成、张道岭背生冷汗,回来张道岭便说,面对这张文德,感觉面对一条毒蛇,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咬上一口。
张道恒说二哥这个比喻恰当,以后说话要严实,他感觉,还会再跟这张文德打交道。
果然,待到初五这天,烈刀门来人,将张家寨每家每户,集合到了打谷场。
初四开始融雪,到了初五,积雪已经大体融化。
张有田父子三人的尸体,本来被大雪覆盖,如今又露了出来,好在天还冷,没有发臭。
张道恒等张家人来到打谷场,就看到那张文德,坐在一张红木大椅上,脚边正是张有田父子三人的尸体。
“德爷,张家寨的寨民,能来的,全到齐了。”一位烈刀门打手,来到张文德身边,恭敬说道。
张文德从红木大椅起身,目光在张家寨寨民身上扫视一圈,目光中却不像张彪那般霸道,而是很温和,只听得张文德缓声说道:
“张家寨的父老乡亲,我叫张文德,往后,便由我来负责向乡亲们收取年贡了。”
“乡亲们莫要紧张,我也姓张,与你们乃是本家,大家若是不嫌弃,叫我文德便可。”
张文德话说的客气,但张家寨的寨民却不敢造次,沉默着。
张文德见此,不在意,看了一眼张有田父子三人的尸体,叹息道:“这张有田父子三人的事,我亦是听说了。彪子做事,不太体面。”
“等这次散会后,你们每家各出一人,将张有田父子三人葬了,人死了,总要讲究入土为安的。”
“唉,彪子做事,总是过于霸道了,不懂要留上一线,果然,三十那日,就遭了报应,死不见尸。”
说到这里,张文德看向张家寨寨民,张家寨寨民面色惶恐,甚至有的跪地喊道‘彪爷的死,我们不知道啊’,生怕这位德爷将张彪的死推在自己身上。
张文德闻言笑道:“你们起来。我知道,你们都是本本分分的寨民,怎么会是凶手?”
“只是,彪子死了,年贡也丢失了,因此门中让乡亲们帮帮忙,再交上一份。”
听得张文德这话,人群中,张道恒、张道成、张道岭兄弟三人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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