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屯正需要得力帮手,留重,你也留下。”周坦又道。
“你说甚?我留下做啥,我又不喜欢种田!”留重十分诧异,连声追问。
“让你留下你就留下,正值军事,令行禁止,不得儿戏。”周坦威严道。
“我……”留重气得不行,但也不好直犯周坦。
“徐叔,既按我所言,列好出征名录,托人交到丙圩口。成既,后日一早,你负责带队先与前营汇合,随后一并入寿春城,驻南校营暂侯。”周坦迅速交代完毕。
转而,他前往屯营的押房。田兵进城,同样需要官书佐证。他在押房内制好了官书,将自己功曹名牌与官书押在一起,等田兵们进城后再取回名牌。
押房外,留重气呼呼的扔了盾牌,怎么都想不通周坦会如此对自己。
成既走了过来,笑着说道:“你可就偷着乐吧,功曹是念你新婚,不想那么快拆散伱们。”
留重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竟是如此?可是,我也得建功立业,才能让阿娣过上好日子啊。”
成既拍了拍留重肩膀,道:“我们辎重部队,哪里能轻易立功。你就省省心,这几日多跟阿娣培养好感情,争取早日生一个小田兵出来。”
留重依旧懊恼,对于他来说,无论在什么部队,只要能出征,那肯定比留下来要强。出都不出去,可就一点建功立业的机会都没有了。
周坦向徐朴、成既又交代了一些进城后的事宜,继而便出了左营,要往前营去。
刚出营门没多久,留重风风火火的追了上来,一把拽住了周坦的缰绳。
“周坦,你是念我新婚,才不让我去的吗?”留重注着周坦问道,语气倒能收敛住情绪。
周坦沉默了片刻,叹了一口气,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留重,你我生死之交,你觉得我会害你吗?”周坦反问道。
“断然不会,但我留重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留重拍着胸脯正色道。
“此次不让出征,不是顾你安危。诚然,你新婚是一回事,但其中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周坦语重心长的说道。
“是何原因?”
“你难道忘了,你是去岁吴国降兵。而今我等在舒县面对的,可都是你的故人。”
一言及此,留重不由一怔,仿佛被戳中了要害。
“留重,我自是相信你不会做出危害我等袍泽手足的举动,我只是担心你,你才到这里一年,让你披坚执锐去面对故国旧人,于你不善。”周坦徐声重气的说道。
他这番话难免有笼络之意,但同样真心关切留重。纵然留重义气当先,上到战场全力维护魏国利益,可心中但凡有万一的旧情,稍有差池,害的可是其自身。要知道,一身魏军军容上场,留重知对方是故人,故人未必知留重,恍神之间,刀枪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