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休抬起右手，又放了下来。

“聊聊？”他问那小男孩。

这个村子里的每个人，包括刚才遇到的农人以及拿鸡毛掸子的大汉，给方休的感觉，都比不久前的白发修仙者要更可怕百倍。

小男孩歪了歪头，又咧嘴笑了。

除他之外，村庄里的所有人就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保持最后的动作，一动不动定在了原地。

眨眼间，小男孩已经变了一身装扮，换上了一套白色的长袍。

样貌甚至性别也变了。从男孩变成了少女，皮肤白的像雪，黑色的长发随意的搭在肩上，让人联想到精灵。

少女瞪着水灵灵的眼睛，小跑着来到方休面前，踮起赤裸的脚尖，仔细观察后者的脸。

“妈妈。”她对方休说。

？

方休脸颊抽搐，心想自己这是喜当妈了？

“你身上，有很亲切的味道。”少女贴在方休胸口嗅了嗅。

方休也低头闻，只闻到一股汗味。

随后少女又退了一步，仔细打量着方休。

“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吧？”她笑着问，眼睛弯弯像月亮。

方休又是一惊，不过感觉少女毫无敌意，想了想，便承认：“是的。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没有跪下呀。”少女伸手，摸了摸方休的脸：

“这个世界的人，见到我都会跪下。”

她的语气里没有任何炫耀的成分，显然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你希望我跪下吗?“方休问。

“不希望，我喜欢你现在这样。”少女看上去很高兴：

“我是第一次见到其它世界的人。我们边走边说吧。”

她拉着方休的手，沿着石板路朝对面的山丘走去。

方休：“你不讨厌我？”

“我为什么要讨厌你？”少女很认真地反问。

方休：“这个里的人好像都很讨厌我们那个世界的人。”

“是么？”少女很吃惊：

“我没有出去过，不知道外面是这样的。我倒是挺喜欢你。”

方休：“你很有品味。”

“品味？”少女歪着头，试图理解这个词的含义。

“就是夸你的意思。”方休说。

两人手牵手走在安静的乡间路上，风把田里的庄稼吹的沙沙响。方休恍然有一种带自己妹妹郊游的感觉。

方休：“你就住在这个村里面么？”

“不是呢。”少女停下脚步：“这村子只是无聊时来玩玩罢了，我平时都住在那里。”

她踮起脚，指向三叠山。

“你叫什么名字？”少女又问。

“方休。”

“方休、方休……哈哈，我记住你了。”少女被逗乐了。笑起来的样子就像一个漂亮的娃娃。

“你呢？”方休问。

刚还在傻笑的少女，又变得低落起来：

“我不像你拥有真正的名字，其他人都叫我太上大人。”

一听就是不得了的人物。方休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