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浦一郎茫然地望着这一幕。
发生了什么?
明军的炮弹怎么这么准确的落在他的船上?
“是偶然,一定是偶然!”
他有些失控地狂叫,但是下一刻,现实无情地击碎他的侥幸。
又一枚炮弹命中松浦一郎脚下的船只。
噗通!
微弱的水花声传到天上的热气球,于长河凝视着海面上逐渐沉没的战船,眼中无喜无悲。
作为整个弹道学学的最好的士兵,于长河被朱悟净火速提拔,成为了火炮营计算炮弹轨迹的专门人员。
在他的计算下,以及地上炮手的专门测距下,红衣大炮的炮弹准确的命中想要逃离火力覆盖的战船。
“战场变了,这才是真的变了,格物术和几何将改变一切。”
于长河低声呢喃。
“也不知参谋那边怎样……”
海盐县的小巷之中,一个倭寇发出了怒吼,手持弓箭向前冲去。
这是日本这个时代独有的箭术,不是远程杀伤敌人,而是靠近敌人后一箭诛杀。
换言之,倭寇的弓箭不是“手枪”,而是“霰弹枪”。
这种攻击方式,在以往和明军的战斗中无往不利。
但不是这次。
箭矢全数落在了大盾之上,于此同时,一杆长枪猛地自盾牌后刺出,将这个持弓倭寇贯穿。
“呵!”
又有一个手持野太刀的倭寇高高跳起,向着一队鸳鸯阵发起攻击。
才靠近鸳鸯阵,就有镗钯挡下野太刀,同时就有老竹向着倭寇压下,狼筅直接将持刀倭寇压倒在地,随后长枪刺下,夺走了他的生命。
这样的配合,就像是演练了千百遍。
这样的场景发生在海盐县小巷的每一处小巷。
这对鸳鸯阵缓缓推进,丝毫不顾及脚下的倭寇尸体,此时监军跟上,取出刀斩下倭寇首级,同时计算这支小队的斩首数目。
“逃!逃!”
这样的喊声此起彼伏,这些倭寇终于意识到眼前的明军完全不是以前面对的那种备倭军。
在江南的小巷中,即使他们的人数占优,也只能分散攻去,然后被这支军队一一斩杀。
倭寇们彻底溃逃,跑出江南的小巷,向着海岸上的船只跑去,向着开阔的平地而去。
只有去那里,他们才有胜算!
有人恶狠狠地回头,看向身穿黑衣赤带甲胄的战士,心中发狠,终有一日要给这群人好看。
可是。
海岸上早已没有了他们的船只,只有无数断裂的木板,搁浅在岸上的船只,落入水中却无人伸出援手的倭寇,以及正在安慰被倭寇抓住百姓的后勤营。
还有……
那个站在他们面前,背后是无数黑衣士兵的将军。
朱高煦冷漠地看着他们,手上握着长矛,那个长矛的尽头绑着炸药包,下面还有火线呲呲作响。
双脚猛地抓地,朱高煦的双脚似是扎根大地,手中的长矛被猛地投掷而出。
空气划过一道流光。
燃烧的火线发出火星,在夜空中似是飞舞的蝴蝶。
长矛直接贯穿一个倭寇,在他难以置信的眼神中,绑在长矛上的炸药包引爆了。
轰隆!
宛如九天上的神雷落下,加入白糖的火药轰然炸开,剧烈的轰击席卷四周,吹的朱高煦战袍猎猎作响。
火光中,他宛如修罗。
“妈的,那个姓陶的是想把老子一起炸死吗?”
朱高煦骂骂咧咧地挥了挥手,周围的士兵纷纷点燃引线,被钉在地上的一百一十三门虎蹲炮立时倾泻出炮火。
爆炸声中,于谦忍不住劝诫道:“世子,杀鸡焉用牛刀,你这样滥用火器,是不是太浪费了。”
“唉,话不能这么说。”朱悟净摆了摆手:“穷则战术穿插,富则火力覆盖,我们汉家军别的不多,就是钱多,先炸个痛快!”
说着,朱悟净对着远处的刺玫花挥了挥手。
“把那个燃烧瓶拿出来试一试,看看能不能烧死倭寇。”
于谦整个人都麻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世子,你和倭寇有什么深仇大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