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姜赢的面孔太陌生，她空洞的目光渐渐有了神采，好久才终于将视线落在姜赢身上。

孙素娘递来了凳子，姜赢坐到床边。

诺大的宫殿里都是姜赢潺潺如泉水般清丽柔软的声音，做活的宫人都惊奇的看着这位未来的宁王妃，一个个都没发出声响，轻手轻脚的做自己的事情。

有种说法，疯癫之人是缺了魂魄，或者魂魄被什么所挟制，她并非道教中人，不懂那些，但灵魂怎么能逃脱恶鬼的眼睛？

然而姜赢看了一眼之后，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姜赢问完，懒懒的看着被噎住的梁贵妃。

孙素娘看了这画面眼眶发酸，已经多少年没人把贵妃当正常人了。

等梁贵妃终于不挣扎了，几人身上都被汗湿了。

孙素娘一惊，梁贵妃清醒了是好事，但出口的话可不友好。

孙素娘想起姜赢来，连忙过来安抚：“姑娘别怕，贵妃娘娘她.”

姜赢并没有可以想要跟梁贵妃聊什么卖乖，就只是说场面客气话，除此之位也没提宁王，更不会说什么感情，反而说起外面的天气有多冷，梅花开了之类的。

梁贵妃自然不能说平身，姜赢自己站起，目光看向梁贵妃。

梁贵妃眼里含着恨：“姜家追随李家四十多年，李家害我钺儿，姜家也是共犯，本宫绝不允许他娶仇人之女。”

然后呢？

梁贵妃眉心紧蹙：“你们的婚事本宫不答应。”

“娘娘，我叫姜赢，吏部尚书姜远山的孙女，你应该不认识我的，前不久皇上将我许给了王爷，今日是您叫我来拜见，来时匆忙，没准备好，您别见怪。”

孙素娘他们好不容易才把药给喂下去，那药是安神定惊的，一般喝了之后过一会儿梁贵妃就能渐渐平静下来。

这个时候没人主意到姜赢，她站在一侧，缓缓开了鬼眼。

姜赢笑着摇头：“娘娘搞错了一件事情，婚事的决定权不在我手上，也不在娘娘手上，圣旨是皇上下的，我都没有说不答应的权力，娘娘的不赞同该告诉宁王或者皇上，何苦欺负我这个弱者？”

孙素娘一看变了脸色，连忙上前去帮忙，孙素娘死死抱住梁贵妃，两个太监抬着脚，迅速把人送了进去。

王爷眼光真好，这姜姑娘真的很好。

丫鬟端来早就备着的药，几人死死抱住梁贵妃就要灌药，梁贵妃拼命挣扎，让他们难以完成。

此刻她很安静，一点儿看不出刚刚发疯的样子，任凭宫女给她梳头也不反抗。

怕勒伤了她，用的是布缎当绳子，紧紧困了好几圈，脚也捆上。

上一世宁王带她来见过梁贵妃几次，梁贵妃清醒时态度不能说多好，但至少正常客气，也没释放过明显的敌意。

姜赢难得沉默了半晌，这一出上一世可没有。

“娘娘说姜家追随李家，这是事实，王爷是被李家派人偷偷抓去替换了太子，太子和李家是你们的敌人，若是非要把这个事情扩展，那姜家确实是有罪，但顶多是连坐、迁怒，算不得主犯。”

“姜家的罪行尚且不能定死，娘娘把所有仇恨冲着我一个姜家女来，是否对我不够公平？”

梁贵妃眼里压抑着什么，敌视的态度越发分明。

姜赢看见了，不以为意，不重要的人的情绪，她何必在乎？

“娘娘要是真的恨，那就该快点儿好起来，帮一帮王爷，帮他斗倒仇人，报仇雪恨，帮他稳固地位，大权在握，到了那时娘娘说的话才会让人无可反驳，决断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