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让理智占据了主导的地位,可白鸟夕弥还是没有准备好迎接接下来的事情,从长廊里醒过来开始到现在,这么久,几乎没有一件事都在自己的掌握之内的。
周围的所有人知道的似乎都要比自己要多,要更加知道未来的走向。
无论怎么说,都难免会让人感觉到不舒服。
尤其是现在这样,眼前的门被安井理纱推开,自己好像因此又一次被迫做出了选择。
“姐姐,什么时候再去看星星啊……”
一道清脆的声音闯入耳中,白鸟夕弥和安井理纱同时感觉到有些熟悉,转过头,目光看向门里。
入眼的,是一片灰色的世界,就像是经受了重工业污染了多年,产生的雾霾一样,厚重且让人迷乱。
还没来得及和身旁的少女说些什么,对方便已经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跟在少女的身后,入门后仍旧是重重叠叠的景象,两人身处于一片庄园内,白鸟夕弥发现场景莫名的感觉到有些熟悉,可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印象。
“走吧,夕弥君。”
安井理纱柔软纤细的手掌拉着身后的少年朝着庄园里面走去,周围依旧没有半点颜色,场景就如同掉了色的老照片一般。
只不过身旁的少女却对此轻车熟路,就像是回到自己的家里一样。
见状,白鸟夕弥看着她的背影,脚步停顿了下来开口问道:
“理纱,你是来过这里?”
“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吧,我好像记得我什么时候是来到过这里吧,仔细想的话又记不清了,但是起码眼前的路还是清楚的,让我有种很熟悉的心情……”
安井理纱转过头,看着白鸟夕弥犹豫的模样,便放缓了脚步,开口解释着。
看了看少女的身影,白鸟夕弥转过头,发现之前的那道门没有消失,于是开口问道:
“一会儿,这扇门,会消失吗?”
“应该不会吧,我也不知道……”
面对着少年的问题,安井理纱只是给出了一个不失礼貌的微笑,随后便继续绕过楼梯,走到了二楼的一处客厅内。
“父亲最近身体好像不是很好,我听叔叔说好像会给我们找个继母来照顾我们……”
“继母?由依,我觉得我应该不会喜欢。”
“姐姐不喜欢,由依也不喜欢。”
“……”
两道熟悉的声音又再次传入耳中,白鸟夕弥站在门口,此刻顺着声音朝着屋子里面看去,恰好看到了在一旁看着妹妹弹钢琴的少女。
是北川唯香。
说是少女或许有些不太恰当,她此刻的身材和装束,整体就像是一個刚刚上小学的孩子。
白鸟夕弥上下打量着她的装束,双马尾,脸上没有之前那么冰冷还有些婴儿肥的样子,小脸一掐就好像能出水儿,神情中总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只是看着就会让人开心,是很可爱的女孩子。
和自己之前印象中那个冰冷残酷杀人如麻的人间冰器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人。
然而,下一刻,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那或许刚刚上小学的少女抬起眸子,将目光看向白鸟夕弥,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触碰到了一起。
只是一瞬间,白鸟夕弥就已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那眼神中透露出的成熟与好奇意外的情绪,根本就是没有办法能够计算隐藏的程度。
只不过,当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简单地交流时,一道咳嗽的声音钻入耳中,紧接着安井理纱便已经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对女孩子有什么想法,可是不好的哦,夕弥君,即使是你也不可以呢。”
伸出食指,弯下腰,眨着珍珠一般明亮水润的眼眸,就像是在教导小孩子一样。
这样俏皮的话语在这样的场合中出现,白鸟夕弥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看着安井理纱那可爱的脸庞,水灵灵的大眼睛,其实觉得这里对于情绪的衰减似乎也没有那么厉害。
“诶?姐姐,她们是谁啊?”
“没事,只是母亲的一些熟人而已,由依如果我今天没有记错的话,你回去休息一下吧?”
“那看星星的事?”
“过两天我们就去,不会食言的。”
“……”
两人之间的交流过后,北川由依便从秋千上荡了下来,她还很小,就像是一个白萝卜一样,双腿摇晃着,最终踱了几步,眨着眼睛走回了自己卧室的门。
“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里,其实就连你自己怎么进来的也不知道不是吗,所以夕弥君就算是不知道又有什么问题吗?”
还没有等白鸟夕弥说话,安井理纱就顶在他的身前,冲着回怼了过去。
她其实早就已经对这个女人不爽了,之前是因为在家里的时候,因为害怕给白鸟夕弥添麻烦,但现在是在圈外,自己怎么样都没有人会去理会。
更何况,夕弥君还因为她的缘故,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以至于现在身上还帮着绷带。
或许之前还要给她面子啊,但是现在已经无所畏惧了。
“你……”
“我什么,就算是你有不得不在这里的理由,那么我们也是一样……”
“我是来接你回去的。”
“夕弥君……”
白鸟夕弥没有继续像安井理纱那样冷嘲热讽,用身体隔开了逐渐靠近的两人,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少女开口问道:
“在此之前,我有一个问题还是不太明白,当年的事情,我是说你和北川由依被火车撞了的事情,那是意外没错,后来一个人冒着危险拯救另一个人也是真的。”
“可你为什么现在还要做这种事情?”
“如果能够预知到会出现火车事故这个问题,那么为什么不去老老实实找个安全一点的地方避开呢?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看过‘死神来了吗?’。”
没有去接白鸟夕弥的话语,她反而是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原身应该接受死亡审判这件事情,根本呢就没有办法去逃避,而且离这里太远的话,或许连最后一个补救方案也没有了。”
“因为我最开始的时候,在这里的时候,就是由依救的我,那时候她没有任何犹豫的情绪,所以,现在轮到我应该做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