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26·【金乌之证:鹰之匕首】(2 / 2)战锤:耀金之梦首页

然后他开始大笑。

“言犹在耳,忠岂忘心。但是你真的确定你把自己放在正确的位置上了吗赫利俄斯?还是说,你以为让你成为现在的样子的、站在你背后的人是瓦洛里斯?若你执意探究,我会把相同的问题奉还给我们的大统领。封印的松动也有他的责任。我不是第一个释放了黑牢禁物的人。”笑声和话语一样没有温度,“希望他知道“时间桎梏”的正确使用方式,以及,我认为他作为决议者需要解释一下他选择你的原因。”

“……阿泰尔称呼我为赫利俄斯,也许瓦洛里斯认为熟悉的东西能让他获得安全感。”

“若非被要求如此,我们的任务不会将执行对象的感受纳入考量范围。瓦洛里斯不是因为阿泰尔的一句话才选择你的。对你的召令比影牢反应部队的调令下达得更早,想想这意味着什么。”

我看他舔过雪白的犬齿,不由得绷紧了身体。禁军不会恐惧,他的状况令我忧虑。但凡他不是我们中的一员,我早就已经动手。我不是没有见过这样表现的人,他们痴血成狂,已然在亚空间的邪祟力量里堕落得太深。而现在狄奥多西令我感到类似的不安,不仅因为他的表现。他在回答中暗示了太多。

我听闻过诸如此类的评价,早在被推选为禁军统领之前,图拉真·瓦洛里斯就已经以主动出击和精于算计闻名于万夫团中。狄奥多西语句的重心总是往瓦洛里斯身上偏移,如此刻意塑造出的对立印象是否在暗示他们私下的关系非比寻常?有那么一瞬间,我感到很茫然。这是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在猛然间发现自己好像在危机时刻被人耍得团团转,而且还是被自己的前辈合伙耍得团团转。

但是禁军古老的、牢不可破的形象根植在我心里。我们团结起来对抗所有敌人,一心一意地追求我们唯一的、神圣的任务。只要这个任务完成了,其他的一切都可以弃之不顾。在这方面,我可以信任我们所有人。如果为了达成这个目标我是必须被牺牲的那个,那就服从。只要祂的王座还在,只要能保证祂的王座完好无损,那么所有的友谊、所有的荣誉、所有的义务都可以是毫无意义的。

“我不知道。”我最终承认,“但我相信瓦洛里斯不是冒进之辈。他这么做一定是有道理的。也许他得到了启示。”

“那么我会给出相同的回答。”狄奥多西收起笑容,“比起在我这里捕风捉影,宫墙内外才是禁军统领的职责所在。恶魔将亚空间秽气布散到了王座领域,我好奇他是否预见了这些以及,我们的损失。”

“事发突然。”

“没有预警。”他冷冷地指正,“他不应该被一件行走的武器分散了注意,无论它是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

“但是你不是为了批评瓦洛里斯才来找我的,对吗?”

“嗯哼,终于反应过来了。再迟一点,我就要给你迟钝的评价了。”狄奥多西轻哼一声,向我咧出一个冰冷的微笑,用一种审视的、挑剔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扫荡,“真让我发愁啊,我预想的是一个骄傲的天选之子,到头来还是那块木头。接下来的行动不会太愉快了。”

“使命必达。如果你是指找回阿泰尔的行动,那我一定会参加。”

“你的身体疲惫不堪,你的思绪乱作一团。你受的创伤比你想象的更加严重,击伤了你的武器被设计为可以造成长久的损伤——身体上的,心灵上的。我不认为在仓促中迎接使命是理智的决定。”

像是呼应他的不祥话语,我的伤口一阵剧痛,我的眼前飞过一片猩红。充斥着视野的无边无尽的红色很快就消退了,被诅咒的血腥画面只出现在眨眼之间。然后我意识到我被划伤的那只眼睛又开始流血了。

在通常情况下我可以信任我这副基因铸就的躯体的恢复力。在我被击倒之前,异形刀剑造成的伤口就已经愈合,注入我体内的少量毒素也已经被代谢掉。我的身体被设计为即便遭受了严重的损伤也能够恢复,但是这次……左眼的创伤就和刻在凡人身上一样顽固。

“……那些灵族做了什么?”

“没有灵族。”

狄奥多西强硬地制止了我的疑问,短剑在他手上转过一个方向,剑柄朝我递来。

“我们会宣布这次战争仅由无生者挑起——没有其他势力参与。在你产生疑问之前,先去问瓦洛里斯从哪里搞来的这个东西。”

我接过短剑。很明显它已经受到了维护,血迹和污物都已被拭去。但是反光不复最初的清亮,战斗在上面刻下了斑驳的伤痕。我不知道在我失去意识后发生的事情,但即使阿泰尔这样的存在也经历了恶战,局势必定无比凶险。

我的指尖缓缓抚摩过刻在剑上的那个名字,我现在的名字。而当我看向刃面上的倒影时,血滴砸落其上。

我低声咒骂了一声,然后接过狄奥多西递来的纱布。

“无论如何,我不会退出。我是他的天鹰盾。我不会让我的任务以失败告终。”

这一次,狄奥多西只是平静地看着我。也许禁军身体里那种对于使命追求的尊敬依然约束着他,也许他只是得到了他想要的回答。当他开口,谜语一样的谈吐依然冰冷,但是没有最初那么锐利了。

“灾厄的种子发芽了,鲜血浇灌他。百川异源,而皆归于海,命运终将使其所需的齿轮皆有所归。”

他淡淡地说。

“穿上你的盔甲,到机库集合。”

“有任何关于阿泰尔下落的消息吗?”

“一个信号,来自阿尔比亚地区。”狄奥多西在走出医疗室前稍稍驻步,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是否要告诉我接下来的信息,“信号源是一艘战舰的遗迹。”

来自黑暗科技时代。

血影再次漫上我的视野,让我停下了包扎伤口的手。狄奥多西已经离开,没有人真真实实地告诉我这个信息。

幻象于血影中突现,而在这个时刻我突然意识到了梦境向我展示的东西。一颗明亮的银星,一匹离群的骏马,一道带来动荡的白虹,银色装甲和发光的窗口勾勒出古代的简约风格。我不能靠近,也无法远离。发光的人形从我的影子里站立起来,我无比熟悉却不能回忆起来他的形象。

他与我擦身而过,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