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就不亦乐乎地撕着杨太后拿起来的折子。
“你这两天是撕折子,撕上瘾了。”杨太后为了防止张曦再撕,忙地举高了拿着折子的手。
张曦去攀,怎么都够不着,咿咿呀呀叫唤了两声,瞥了眼右侧案几上的那叠折子,心里有了主意,她一定要毁了这些折子,不要不知道有多少人身家性命会牵涉进去。
索性爬到案几上安静地坐着。
杨太后见她不闹腾,倒放下心来,她最怕张曦哭闹,抬头正瞧见杨昭华回来,遂问道:“你匆匆出去,做了什么?”
“儿没见过人偶,所以向朱中丞打听,人偶长什么样?”
杨太后目光微闪,淡淡道:“不过是邪魔歪道而已,以后别打听了。”
“唯。”杨昭华垂下眼睑,乖巧地答应。
模样看起来,很是熟悉。
杨太后摩挲着杨昭华的头顶,含笑道:“孤就说,清妃偶尔安静乖巧的模样,怎么看着眼熟,原来,是跟着你学的。”
说着,又指了指,坐在案几上垂下眼睑的张曦。
杨昭华配合着抿嘴一笑,“清妃妹妹,向来聪明,学什么都像。”
唯有张曦暗自吐槽,谁要跟她学,她从来不跟别人学。
她之所以会这样,那是在那一辈子里,她累积出来的经验,只要她垂下眼睑装乖巧,杨太后有再大的气,都不会对她发了。
又听杨昭华故作疑问道:“姑母,今日早上进宫前,儿遇到崔侍中的夫人,郑夫人带着长子去长夏门送行,好像听仆从提起,说是张家的华娘子今日离京。”
“还说华娘子心狠,只带长子长女离京,倒把幼女十六娘遗在了宫里。”
说到这,睁着乌黑的大眼看向杨太后,“姑母,儿想知道,华娘子是不是清妃的阿娘,她为什么不带清妃走,清妃不是她的女儿吗?清妃为什么要做在宫里?”
听了这话,杨太后脸色蓦地沉了下来,良久,才抿紧嘴唇道:“倒是个识时务的,走了也好。”
然后,抬头察觉到侄女眼中一闪而害怕,神情缓和下来,“姑母不是说你。”
“她是清妃的阿娘。”
杨太后似十分厌恶,不愿意多说,“好了,我们的清妃以后当然是要住宫里的。”说着,就要去抱清妃。
杨昭华一见杨太后的动作,还有眼中怜爱。
就明白过来,她的挑拨失败。
她知道姑母厌恶华令仪,提起华令仪,提醒张曦是华令仪的女儿,却依旧阻止不了,姑母对张曦的讨厌。
一时间,心中倒升起浓浓的挫败感。
明明姑母是那么讨厌张八娘张昑,对七郎张昕也不待见,怎么偏偏就对张曦,格外另眼相看,格外喜欢……难道真是一张脸的缘故。
一串稀里哗啦声响起,还伴随着淡淡的尿骚味。
还有杨太后的惊呼响起,“清妃……”
杨昭华看过去时,不由瞪大了眼睛,因为张曦太好带了,所以,对此刻张曦趴在案几右侧那封堆不知何时已推倒的奏折上撒尿的情形,不敢置信。
又听呯地一声,但见案几上的水壶倒,热水流出来,漫延至整个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