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再提要退场之事,目光在洛千淮面上略转了一圈儿,转向关沅儿道:“方才你提议,想要让侯夫人为你亲自指点一二,不知是否改了主意?”
关沅儿不是傻的,此刻已经听懂了王妃言语中的提点之意。
她不知道因为什么,并不想让自己落了洛千淮的脸面,所以便拿出了未来婆婆的款儿,希望自己主动松口——可她凭什么就要应允?
说起来,这门亲事虽然不错,但祖父那里却并没有多么看好。她又不是什么小门小户没有选择的破落户,凭什么为了一桩还没定下来的姻缘,折了自己的心气?
况这昌州王妃,眼看也不是个精明透彻的,便是自己在这里拂了她的意,以后也照样可以想办法找补回来。
关沅儿想得明白,便笑着起身道:“回王妃的话,小女的绣技处于瓶颈已久,侯夫人的指点便如久旱甘霖,令小女心痒难耐,恨不得立马便亲眼得见才好。方才侯夫人已是应了下来,若是王妃疲累,不若先行回去休息,留我等在此观摩侯夫人的神技即可。”
这就是坚决要看,绝对不肯松口的意思了。
昌州王妃的面子被折,心里自然不太舒服,只是与关家的联姻,是昌州王做的决定,她是断断不会因为自己这点小不悦,坏了他的大计,当即也只好将不满压了下去,转向佟莲娘道:
“你呢?方才说要向侯夫人求教琴技,这会儿还是那般想法吗?”
她对关沅儿还能留得几分情面,说话时温声细语,但对佟莲娘却是强硬得多,声音中也带上了几分威压。
佟莲娘却是不在意这一套的。早在虞贺当众落了她的脸面之时,她就恨上了这母子二人。
任他们在封地如何权势淊天,在这西京就只是藩王家眷,半分也管不到自己跟家人头上。
她虽是个庶女,但父亲是右扶风尉,属于京畿三辅之一,有的是人上竿子讨好,若不是看在未来昌州王妃的位份上,她本来根本就不该前来相看,哪知道却被人如此羞辱。
“王妃记忆无差。”她笑吟吟地道:“先前侯夫人已经应了小女,要待前事了却,便会奏上一曲,供我等鉴赏学习,想来应该不会食言的吧?”
最后一句话,她却是越过了昌州王妃,直接向洛千淮下了战书。
昌州王妃的面色就不太好看。
“今儿我已经累了,想来侯夫人为尔等尽心点评,也是有些疲惫。”她望向洛千淮道:“若是精力不济无力为继,也算不得什么,实在无须勉强。”
她心思简单,经过洛千淮前面的多方忽悠,已然相信对方必是才艺出众,也因此对自家儿子更不放心,担心他亲眼见识过洛千淮的琴曲绣技之后,彻底沉迷进去,做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来。
之前在昌州之时,他就已经暗地里强夺过属官妻眷,全靠着昌州王干净利落地压了下去。
可这里是西京,天子脚下,襄侯乃是先帝追封,婚姻更是陛下亲赐,要是出了什么事,后果必是不堪设想。
洛千淮也没想到,昌州王妃会在此刻站出来,帮着维护自己。
要不是系统的奇葩任务要求,必须得让“所有人”都心悦诚服,她肯定会顺势躺平,不去自找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