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回过头看着叶子仪,微微皱眉道。“母亲为何惊慌?”
“十几个宗师啊,还有一个大宗师,加上百多的剑客,千把兵士,咱们只有几百人,如何同他们抗衡?徐公一人对付那大宗师便是有余,也难敌十几个宗师,咱们这里,一两个宗师还成,若是他们一窝蜂上来,哪能保证没有伤亡?”
叶子仪越说越是心窄,对阿福道。“一会儿让钟老叔护着你们,都好好儿听话,切莫在这个时候逞强,听见没有?”
“不是,母亲……”阿福还要再说,却给叶子仪打断了。
“你小子最不听话,你才十岁,不好好儿躲着,还想干啥?快去!一会儿刀剑无眼,伤了你们怎么办?天塌下来有爹娘顶着,轮不到你个小娃娃,一边儿等着去!”叶子仪瞪了阿福一眼,生生把他的话给憋了回去,阿福一脸无奈地抱臂坐回原处,瞥着叶子仪郁闷之极。
叶子仪又在袋子里翻找了一通,忽然像想起什么来了似地,一拍额头。
“对了,把方才抬下来的红藤箱子拿来!”
立时便有两个护卫把角落里的一只大藤箱搬到了叶子仪身前,叶子仪一脸开怀地上前打开了那藤箱,看着那满满一箱子物件儿,双眼一弯,伸手便将里头的东西一样样取了出来。
一会儿功夫,弓弩箭匣,瓶瓶罐罐便摆了一地,看着一地的花花绿绿的瓶子玉罐,叶子仪眼中现出一抹狡黠的神色,她慢慢抬起头来,扫了眼两头儿四敞大开的窗子道。“掌灯!把窗户都给我关死了!”
“砰、砰、砰……”
茶寮的门窗几乎同一时间落下,那声响惊得站在门口拂右一抖,他疑惑地回头看了眼,也无暇去理会身后的吵嚷声,双眼紧紧地盯住了对面人马攒动的游侠队列。
旻公黑着脸瞪视着那单膝跪在马前的黑衣汉子,转而阴鸷的眼又扫向梁军中那身着军衣的青年将领,眼中的厌恶不言自明。
“旻公,今日事大,还望公以大局为重,不要同萧将军计较了,他执意要守外围,便随他去罢,再拖延下去,待到那齐王的援军一到,咱们便功亏一篑了!”跪地拱手的黑衣汉子说罢,向着旻公重重一拜,言语间满是乞求。
旻公撇着嘴,满是不屑地哼了声道。“哼!小儿欺我,待到得了齐王与那西蜀郡主的人头,再来与他算帐!”
“是是是!谢公大义,多谢旻公大义!”黑衣汉子大大地松了口气,对着旻公一拜,站起身来上了坐骑。
“既是他们不愿拔这头筹,那这份功劳,老夫便当仁不让了!”旻公说着,一催马,对身侧的那灰衣老者道。“一会儿我等对付那徐公老儿,卢公,那西蜀郡主便交由你处置了!”
那灰衣老者瞟了眼那茶寮,腥红的舌头舔了舔干瘪的嘴唇,怪笑道。“呵呵,好,能配上齐王的女子,想必不是凡品,许久不曾食过美人肉了,今日倒要过一过瘾去!”
“哼哼,肉随你吃,不过那首级可要给我留着,咱们的富贵,可在你那美食的颈子上呢!”旻公说罢,一抖缰绳,带着一众游侠向着公子成的方向便冲了过去。
“好也!好也!”那卢公一脸兴奋,一拍坐骑,也跟着冲了出去。
两百来匹骏马奔行,直踏得地面微动,烟尘滚滚,直直地冲到了挡在路中间的徐公面前,那旻公背手把大剑一抽,在马上就着冲势直直刺向了站着的徐公!
徐公定气凝神地看着他到了近前,身子稍稍一侧,躲过了那冲来的利剑,抬手一剑,立时斩断了旻公骏马的头颅!
随着马头落地,那枣红马噗通一下便栽在了地上,旻公一纵身离了马鞍,稳稳地落在了一侧的地面上,他双眼微眯,阴沉沉地瞪着徐公,握剑的手直是青筋隐隐。
两人对峙着不动,各路游侠宗师却是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绕过了两人,继续向着前面奔来的栗衣青年队伍狂奔而去。
两下交锋,宗师们分作了两边,一路带着游侠迎向栗衣青年和青衣军卫,另一路四个宗师直奔茶寮方向,军士和谷卫与游侠战在一处,转瞬间一片刀光剑影。
公子成站在青衣卫中间,一直在盯着茶寮,见那几个宗师奔着茶寮去了,他还来不及吩咐向左,几个游侠随着一个宗师已然杀了上来,向左被四个剑师阻住,那宗师却乘机到了公子成近前。
公子成见向左被困,转身便要往茶寮去,那宗师长剑到了近前,他发狂了一般举剑削向那奔到了身前的宗师,圆睁着双眼盯着那到了茶寮门口的四个宗师,转身便向着茶寮大门而去。
躲过了公子成一剑,那宗师见他要走,眼中现出一抹狠戾的神色,他也不顾一旁拂右的缠斗,丢下了坐骑腾空跃起,手中寒光闪闪的大剑一晃,直奔着公子成的背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