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将军要我......”彭湘用最后一口气紧紧抓着朱泰野的手,用力地抬起头:“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给我吃给我穿,不让我挨饿受冻,还能报仇杀鞑子......在将军手下当兵,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事......下辈子......下辈子我还要跟着将军......”
“好!”朱泰野眼中似乎也有泪花闪过:“下辈子,你还继续当我的兵!”
其他守卫和大夫、太监等人,已经泣不成声。
彭湘脸上露出最后一丝笑容,慢慢僵硬在脸上,手也松了下去,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一样,又猛地抓紧朱泰野的手:“将军......鞑子......手腕被砍断......黄金......他们进到城里......”
他最后一丝力量终于用尽,头往后倒去,闭上了眼睛。
良久,长房中没有一丝声音,甚至连风都没有,沉痛的空气弥漫其中。
朱泰野站了起来:“将他好好安葬,不得有误!”他的语气冷酷,带着不容反抗的杀气。
“是!”秦羽用完好的手敬了个军礼。
沉默片刻后,朱泰野又依次看了其他还算清醒的士兵,除了几个断手的士兵还有些生气外,每一个都是奄奄一息,强撑着一条命,只为看到他。
到了最后,他走到了墙角的红夷人那里,那躺在床上的人额头上的伤口早已发炎,脸红如血,高烧不退,口中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胡话,也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那男女红夷人分别跪在两边,拉着那人的手,用他们自己的语言念着悼词。
朱泰野静静站着听着她的话,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若有所思的看向她。
秦羽见他们还在祷告,不向朱泰野下跪,上前就要训斥他们,被朱泰野给拦了下来。
朱阳锦听着他们的悼词,似乎有些耳熟,但绝不是英语。
床上的红夷人听着这悼词,慢慢安静下来,不再说胡话了,眼睛闭上,胸膛也不再起伏。
那两个红夷人,停下了祷告的话,用双手在身上划了个十字。
等两人将所有动作都做完站了起来后,朱泰野忽然张口,用怪异的口音说了一句“bonjour”。这次朱阳锦听明白了,他说的是法语中用于打招呼的话。
那两人面露震惊之色,男人开口,说了一连串的许多话。
朱泰野摇摇头:“在我们的土地上,用我们的语言说话。”
那人立刻躬身道:“这位将军,请问你是如何知道我们国家的语言?我们来到东方已经有十六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我们的语言。”
周围的守卫倒也不多么惊奇,毕竟朱泰野在他们眼中已经是天神一般的人物了,会说两句夷文算的了什么。
朱欣月更是一脸崇拜的看着父亲,眼睛里冒出了星星。
朱泰野本人却是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表情,继续道:“这个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孤要问的是,你们两个法兰西人,为什么会到大明的土地上。”
那男人张了张嘴,半晌没有说话,直到听见旁边的女人轻声说了几个字后,他才继续道:“十六年前,我们跟着你们的船队来到了这里。”
十六年前,那就是郑和最后一次下西洋回到大明的时候。
朱泰野眯起了眼睛:“你们两个是谁,叫什么名字?”
“我叫雨果·佩罗,床上死去的这人叫琼·德·克罗伊,是圣殿骑士团的最后一任团长。”男人犹豫片刻,和旁边的女人对视一眼后,他仿佛下定了决心,身子往旁边走了一步,让面前窗户缝的阳光照射到那女子的脸上。
烟尘在光柱中飞扬。
她的身子在阳光中,全身都散发出圣洁的光芒。
“尊敬的大明将军,在你面前的是。”
“上帝的忠实信徒,
法兰西王国对英战争总指挥,
神迹见证人,
奥尔良的拯救者,
国王查理七世的好友,
教皇的荣誉卫所长,
圣骑士,
解放者,
自由的让娜达克·贞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