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主管挥舞着大剪刀，为仙盟囚犯们挨个完成绝对理性手术，一声声哀嚎在刑堂内响彻。

冷清雪噢了一声后便不再言语，就这么怔怔地注视着，连一直以来清冷的气质都有所消散。

她在想什么呢？

秦青发现自己对冷清雪一点也不了解，她总是那般冷漠，唯有杀人时才会有明显的动容。

明明是系统指派的学生，自己却并没有教过她什么。

“许化这种人，连死亡和酷刑都不怕，却会屈服于我的折磨，你知道为什么吗？”鬼使神差的，秦青和冷清雪搭话了。

冷清雪依然沉默，却偏过头来看着秦青。

她的眼角狭长，天生带有冰冷的味道，盯得秦青心里发毛。

“刑罚，又或者杀人，其实是最低级的手段，因为都是他人施加的痛苦。”

秦青解释道：“他们这种精英，从被抓到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了。”

“就算形神俱灭，也不过是一瞬间的痛苦，此后意识都消散了。”

“有时候死亡也是一种解脱。”

听到这句话后，冷清雪嘴唇翕动，若有所思。

“真正的折磨是长期的，无声的，心理的，是没有尊严的。”

“比如沉重的工作量，永无止境的加班，每夜每夜的屈辱，像这样让一个仙人从云端跌进泥泞，然后与粪土同化，这才是身心上的、由内而外的痛苦。”

咦，怎么这么像电子厂的生活？

“所以啊，若你真的痛恨仙盟，就不要杀之而后快，这样太便宜他们了。”

秦青用手指比出“1”和“0”的样子，“把他们送去西山灵矿，绝望的死去吧。”

冷清雪仍不言语，却是点了点头。

太善解人意了叭雪宝！

秦青暗自欣喜，他的计划在此刻全部完成。

系统的任务是：教化冷清雪从此不再随意杀人。

如果冷清雪逢人便杀，那秦青可以直接准备当一辈子太监了。

但结合秦青的观察以及青鸾的评价来看，冷清雪并不是滥杀之辈，而是只对仙盟人下杀手，如此一来就有说法了。

这个任务便可以转换为：教化冷清雪从此不再随意杀死仙盟人。

展开来说，就是不要随心所欲的下杀手，当产生一刀杀之的想法时，要扼制动手的冲动。

从结果来看，就是让冷清雪不再杀死仙盟囚犯。

冷清雪无疑对仙盟有深仇大恨，才会将仙盟囚犯杀之泄愤，所以像个老先生一样劝冷清雪放下屠刀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何况秦青对冷清雪和仙盟的恩怨情仇根本没兴趣。

那么如何让冷清雪不再动手杀人呢？

答案是给她一个比杀死对方更好的泄愤渠道，让她主动放弃杀人。

把人送到西山灵矿当肉……矿工，既能宣泄冷清雪的恨意，又能让她不再选择亲手杀人，还能满足她收集头颅的癖好。

至于杀死仙盟囚犯的凶手是谁？

可以是易主管，可以是西山灵矿607的工作制度，也可以是宿舍里疯狂的男铜们，甚至是自杀。

反正不是冷清雪。

以此为基础，秦青制定了计划。

关于西山灵矿的非人待遇，他在原主的记忆里就知道了。

他先是在囚犯档案中精心挑选出许化这个人，又让青鸾带着易主管提前候命。

假借求婚取得旁观冷清雪处理囚犯的许可后，在明知她痛恨仙盟的情况下，故意讽刺她根本不恨仙盟，以此引出如何才算折磨许化的议题。

证明了冷清雪的手段根本不痛不痒后，秦青再将自己的方式展示给她。

虽然没有达到教化的目的，但按照系统的说法，只要冷清雪的观念确实被改变了，任务就算完成。

所以说……

统子说话！

这应该也算完成任务了吧？

倒是叮一下啊！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