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姑娘——”
顾谦的脚步越来越近,纪羽翰则转身几步一回首隐没在了一片竹林里。
等顾谦找到沉疆歌的时候,她已经整理好了情绪,装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将手负于身后,清咳一声问道:“顾谦,你找我有事?”
顾谦看了一眼地上摔成碎片的酒坛,眼里有一丝疑惑。
但他也没有多想,只是低头一礼,恭敬地说道:“军中有线人来报,说是已经发现了被抢走的兵经的下落。”
“哦?在哪里?”
沉疆歌紧锁眉头,不着痕迹地问道。
顾谦犹豫了片刻,才低声答道:“在太子府。”
“嗯?”
沉疆歌的眉头再次一锁,她的眼眸里已是惊诧。
——既然兵经是百里泽抢走的,现在又出现在了太子府,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了。
那就是——百里泽是太子的人。
沉疆歌深吸一口气,沉于心中,有一丝不解。
“听说那太子是昏庸无能荒淫之辈?”
沉疆歌虽远在秦淮,却是对这个臭名昭著的太子早已有所耳闻。
顾谦点头,肯定地道了一声:“回沉姑娘的话,是。”
“且不说他宫内的女眷有三千,整日沉迷于女色中,就连对朝中的大臣也是根本没放在眼里,只要看谁不顺眼,就会暗中给其难看。他仗着是嫡出,母后是周皇后,舅舅是周圣王,拥重兵镇守北疆之地,这些年更是为所欲为。”
“也不知为何,秦令公倒是对这个太子不管不问,任其嚣张跋扈,甚至纵容。”
沉疆歌听罢点点头,陷入了思索之中。
——论眼光,百里泽不至于差到给这样的主子效劳。
——论百里泽的才干,他也不会跟着这样一个无能的主子。
——再论百里泽骨子里透出的那股清冷傲气,断然也不可能和这样的人同流合污。
沉疆歌总觉得这其中有些不对劲,但是她也想不到是哪里不对劲。
她沉思了片刻,缓缓道了一句:“既然知道了兵经下落,自然是要趁其不备追回的。只是,这兵经在汴京的太子府内……”
“沉姑娘只需要即刻启程去汴京即可。其余的,若是沉姑娘信得过,交给我便可以。”
顾谦低头再恭敬一礼,诚恳地说道。
沉疆歌细细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不比自己大多少的少年,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是再好不过。”
顾谦沉稳的面庞上看不出一丝波澜,他只是低头道了一句:“多谢沉姑娘信任。此去汴京前途未卜,为了沉姑娘的安全,若是你不介意的话,在下愿意一路护送。”
沉疆歌拍了拍顾谦的肩膀,笑着道了句:“你左一句若是信得过,右一句若是不介意的话,这倒是让我为难了。怎么,我看起来是对自己选的人这般不信任的人吗?”
顾谦听罢一慌,急忙解释道:“沉姑娘,在下并非那个意思。”
“好了好了,若不是这个意思,以后就不许你这般见外。可好?”
沉疆歌咧嘴一笑,认真地看着顾谦说道。
顾谦缓缓抬头,撞上了沉疆歌真挚的笑容,他的眼眸一动。
——“好。”
他的喉结轻动,低沉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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