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溶月睁开眼,望见的是极致的黑。
自己不是应该已经死了么?
在喝下自己亲自下的毒,与杀父仇人同归于尽的时候,她就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还能睁开眼睛。
慢慢适应黑夜,夏溶月才勉强能看见周围的景物,她抬起自己的手,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
尽管有些看不清楚,但她依旧很容易就能判断出,这不是自己的手。
与自己满是老茧的手不同,它纤细,白腻,显然没有干过任何粗活。
夏溶月低头,看见自己的穿着,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毒药是自己落的,只要喝下去,没有任何活的可能。
可现在这种情况又要怎么解释?
是梦?还是别的什么情况?或者,是自己穿越了?
盯着自己身上的服饰,夏溶月蹙眉。
丝织的留仙百褶裙?
那应该是什么朝代?她第一次觉得没有好好学历史简直是人生的失误之一。
随遇而安是夏溶月的优点,她不再纠结这个,起身一寸寸打量自己所在的地方。
屋子很小,只放了一张床和一张桌子,除了刚好放下一张板凳的位置,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
窗子被木板全部钉死,一丝缝隙也没有,所以里面才会这样暗。
唯一的一扇门从外面用锁锁死,里面是推不开的。
腿被锁在了床脚,用的是一根细细的链条,箍得很紧,可能之前原主有过挣扎,所以脚腕上有些破皮,现在已经结痂,只剩一道淡淡的红痕。
难道原主是被人囚禁了?夏溶月觉得自己的运气可真是不太好。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不光拴上脚链,还将窗户封那么死,一个姑娘家,难道还会跳窗逃跑?
是什么原因,外面的人才会将原主看得这样牢?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装扮,原主的身份是不俗的,一个大家闺秀被绑到外面的破草屋里,名声估计已经毁的干干净净。
依照古人刻板的思想,要是自己回去了也可能要拿根白绫往梁上一挂,双腿一蹬,才能证明自己的贞操与天共存。
看来原主家是不能回去了,还是先想想怎么逃出这里才是。
夏溶月让自己冷静下来,深呼吸一口气,闻见了一股淡淡的香味。
这味道很熟悉,即使是现代,在乡下这种植物也很常见。
是黄花菜的香气。
外面的蝉鸣蛙鸣交相起伏,连带着虫鸣都很欢乐,时不时还有几声牛哞,夹杂着驴啼。
好一派和美的夏日田园风光。
要是外面没有锁微微被抬起,敲在木板门上的声音就更好了。
夏溶月没有忘记自己这是被‘囚禁’了,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三更半夜,万一来者要劫色怎么办?
她捏紧双拳,盯着门口,屏住了呼吸。
听锁芯的声音,这不是在用钥匙开门,来者和囚禁自己的人并不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