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眼里透出一丝震惊。

“听起来很像假话，而且昆蒂娜实际没有在那个时候死去——她发誓自己会在十月份病死在床上，但我知道她死去的消息时，已经是十二月。”

“然后呢？”斯内普有些不耐烦道。

“没有然后。”

邓布利多摇摇头，他不知道以后的消息。

他也是很忙的，虽然和麦格忙的地方不一样，哪有时间一直和一个麻瓜写信交流呢？

更何况，在十月后，昆蒂娜就再也没有给他来过信了。他最后只知道她办了一场潦草的葬礼。

“我与阿瓦德罗立过誓……作为交换，我会保护他的孩子不受伤害。这孩子是个巫师，为了小巫师的安全，霍格沃兹不能拒绝他入学。”

“这就是你和我谈论这些的中心。”斯内普说，“你不愿意把赫尼曼和莉莉的孩子分开，因为你发过誓要保护纳比尔·赫尼曼。”

邓布利多微微一笑，摸了一下小拇指上的戒指。

“而你明明可以把他丢去德姆斯特朗，或者其他魔法学校，布斯巴顿就不错……”斯内普冷冷道。

“霍格沃兹是最安全的。”

“但你答应过我——你也同我约定过！我遵守，完成你的计划，而你，会保护好莉莉的孩子，让他不受伤害——不是吗？”

“这两件事不冲突，西弗勒斯。而且不止这些，纳比尔本身……”

“他是黑……”

邓布利多突然噤声，微微皱眉。

斯内普见状，停住话语，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是纳比尔，纳比尔·赫尼曼，他站起了身，偷偷摸摸走到奇洛的背后，盯着他的头巾。

奇洛一点也没发觉，他也没法发觉——吉诺瓦·莫德瞪着他，刚出现的麦格正和他对话着。

下一秒，奇洛怨气满满想离开时，纳比尔抓住了他的头巾，狠狠一拽！

头巾散了一半，露出些奇怪的凹凸不平部位。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刚刚才见过背着伏地魔的奇洛，一眼就认出他的鼻子和嘴巴漏了出来。

“嗯。”

斯内普轻轻嘶了一声。

邓布利多喉头里发出一声咳嗽，语气很怪异，像在说咏叹调：“啊——这么说，我从没见过奇洛把后脑勺背对着我呢。”

“他怎么敢——”斯内普深深皱起眉，“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就要说回原来的事情了，西弗勒斯。你不认为纳比尔有一些超出寻常的能力吗？”

“比如呢，洞悉所有人的秘密，好去各种地方闯祸吗？”

没理会斯内普讽刺的话语，邓布利多笑着说：“当然不是——我原本认为昆蒂娜只是太渴望纳比尔有学习魔法的权利，但她给我写的信上言之凿凿，最近的事情也在证明……所以，她才会想让纳比尔来上学。”

斯内普的鼻子里哼出一声。

“我想你明白，西弗勒斯，那种神奇的命运。”

“……”

“你还记得十一年前的那个预言吗？”

“你是说——”

“是的，和特里劳妮一样，我认为他也是一个预言家。”

静了一会儿。

“虚无缥缈的东西。”斯内普厌恶地道。

“但是命运值得让人思考。”邓布利多眼底呈现喜悦，“不难说明——一个天生的预言家，他对我们，对哈利的帮助都很大。”

“很危险——你想利用他，假若他说的是假话……”

“这就是另外一点了，西弗勒斯。”邓布利多说，“不要把所有希望放在预言上。”

斯内普沉默着，眼神闪烁。

“越印证，越相信，越失去。”邓布利多叹气道，“命运就是这样一个可怕的东西。越相信预言的，越会被命运戏弄。”

斯内普看着他，他们都知道他在说谁。

“他母亲的死——是怎么回事？”

“麻瓜们叫它急性心肌梗塞。不过魔法界里，我更愿意叫它——诅咒。”

“诅咒？”斯内普疑惑道。

“是啊，那并不是个厉害的诅咒。”邓布利多道，“但是它一直潜伏在昆蒂娜的身体里，直到某一天悄悄给人一个教训。而昆蒂娜生病了，身子骨太脆弱。”

“那么——纳比尔·赫尼曼要是个预言家，怎么会预言错了他母亲的死期？”

邓布利多没说话，他在思考。

终于，他说话了。

“预言总不会是永远准确的。也或许是其他问题，我们以后会知道的。”

场景早就变了好几次，他们看着奇洛教学，放出巨怪，一步步破解魔法石的步骤。

最后，奇洛跪在地面，把魔法石交给伏地魔，伏地魔从它的脑袋上离开了。

眼前一黑，他们俩重新回到了踏实的地板上。

“赫尼曼和韦斯莱，他们来的时候黑魔王已经走了，他们没有看到魔法石。”斯内普慢慢道。

“瞧，想法接近了不少。”邓布利多含笑说，“纳比尔能说出它的样子，发觉奇洛的脑后……”

他突然不说话了。

随后——邓布利多皱着眉头，表情有些严肃，他用笃定的语气说：

“他还在这个学校。”

“……谁？”

“伏地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