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总,没记错的话,你只比我大两岁吧?对了,你还读研了。那你想过没有,你学历更高,理应比我升得更快,而不是跟我平级。”说罢,霍妍心虚地咽了咽口水。
都叫经理,但不可能真的是平级,工程经理是绝对的首位,这是行业常识。
幸好刘天泽没有在这一点上进行反击,只是表示:“我喜欢一线岗位的踏实感,身体上辛苦一点,但不需要操心太多。”
&oo,OK?”霍妍暗自庆幸,好歹躲过了一个攻击点。
刘天泽整了整因为开会才套上的西装,脸上染着几分傲娇,道:“我是男人,可以长期待在一线。”
霍妍四两拨千斤地点了点头,哂笑道:“唔,直男癌呀,幸会。”她深信一个打口水仗的原则——只要我方不被气死,就一定能气死对方。
刘天泽的面孔果然变成了调色盘,甚至需要站起身来虚张声势:“我说认真的。”
“跟你不同意见就是不认真?”霍妍身体仰靠向椅背,朝天翻了个白眼,“你觉得做工程需要板着面孔,但我觉得不是。其实没有谁对谁错,是个人风格问题。每个工种都有严肃的一面,我听过一句话,小丑才是这世上最悲伤的人。所以很多事,光看表象是不对的。”
“这么高深吗?不愧为艺术生。”刘天泽为这话不由地心念一动,脸上似笑非笑,身体探上前。
换了别人坐在对面,一定会因他森然的眼神,而感到压迫。可惜对面是霍妍,不会轻易被击倒,甚至有勇气以同等的站姿,博弈般与他各据半边桌子。
“刘总,如果你想夸我的话有道理,最好是直说,而不是拐弯抹角,甚至阴阳怪气。”
“霍总一如既往,句句带刺呀。”
“彼此彼此。”
虽说工程经理高半级,但刘天泽似乎维持不住威严。嘴仗打不过就算了,眼神交锋也差点败下阵来。
幸而,霍妍手机上有电话进来,打断了他们的对峙,方才输得不那么难看罢了。
“妍姐,事情解决了!孙杰找到了,找到孙杰了!冯科长这边有好消息,拖欠的工钱会在三个月内,陆续发给工人。我……我们在建设局碰上了,我来核对材料,张越在清欠办跟进消息。刚才我路过,听见冯科长亲口说问题解决了。张越赶紧报喜,让我。”电话里的吴东晓,因为太高兴了,不仅语序混乱,语病还有一堆呢。但该表达的意思,都到位了。
霍妍唇角翘了翘,笑道:“干得漂亮!允许你们买杯奶茶庆祝一下,我给报销。”
“是超大杯加料的那种吗?”
“超大杯和加料,二选一。”
那头的吴东晓不由懊悔,人呐,不能话太多!何必问这些细节呢,买回去了还能说不报吗?
挂了电话,霍妍才发觉面前已经没人了。不由地扭过头,视线落在那个空调洞上,露出一个专属于胜利者的笑容。
隔壁办公室,讪讪而归的刘天泽,也正望着那个洞出神。他琢磨着霍妍刚才那番话,顺便也回忆着,她接到电话时眉眼弯弯的样子。不知是不是因为欠薪问题被解决,对建设处的每个人来说都是个好消息,刘天泽的眼角竟也沾上了一丝浅浅的笑意。
至于寺庙搬迁的问题,霍妍的想法具备一定可行性,但村民的工作还得交给村委去做。
满面愁容的司嘉俨然一副败兵模样,敲开书记办公室的门,问道:“雷书记,接下来的工作怎么做呀?”
雷根富喝口茶润了润嗓,叹道:“去啃最硬的骨头,只要搞定村里最难弄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都挺……”都挺难弄的……司嘉红着脸留着半句真话在嘴里,不敢轻易向外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