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都是我不好。不知道你怀孕,还让你担心。”
闻笙轻抿樱桃唇,语气有些委屈,“医生说,怀孕以后身体里的激素会发生变化,所以孕妇的情绪容易波动。我以前不会这样,你知道的。”
傅砚临小心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对不起老婆,让你受委屈了。我发誓,等你平安生产以后,马上去医院结扎,以后也不会让你受苦。”
“不对,回国马上去做。”
“我们就只生一个孩子。”
闻笙破涕为笑,“我才没你说得那么矫情,医生说宝宝发育得很好,让我放宽心,保持心情愉悦。”
“对,孕妇要保持心情愉悦。还有其他注意的事项,回国以后我马上报个孕妇学校。对了,月嫂也要安排好——出了月子你要是不放心交给保姆照顾,我可以当全职爸爸。”
“你只负责生,其余的我全包了。”
傅砚临大概是高兴坏了,肩膀不疼、腿也不疼,笑得像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他老觉得自己在做梦,是不是掐一下自己的脸。
疼——
这一切都是真的!
后半夜,闻笙终于撑不住开始打瞌睡。傅砚临和衣躺在她的身侧,心情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傅砚临——”
“我在。”
“你真的决定要放弃傅家的一切?”闻笙问。
傅砚临“嗯”了一声,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有化不开的温柔和宠溺。这个问题几乎身边的所有人都问过他,答案是肯定的。
有人追逐金钱,有人追逐权利,更有人追逐美色。
而傅砚临,在过去的十一年一直在追逐自己的幸福。
“傅太太,这辈子有你,足以。”
—
也不知道傅砚临用了什么方法,最终让姜如新松了口,成功搬进农场。
他主动包揽照顾闻笙的工作,细致入微、万般呵护,就连陈兰娟也对他赞口不绝。
真正让姜如新重新接纳傅砚临,是父女俩在离开新西兰前的一次促膝长谈。
闻笙把两人在高中认识,清州重遇,云城经历生死的事说了一遍。包括傅砚临当初是如何为了保护自己进少管所,被冤枉强女干女同学,以及在美国留学遭遇宋锦西毒手差点遇害的事,全部解释清楚。
姜如新听完以后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只应了一话。
“阿笙,只要你平安快乐,爸就心满意足。”
类似的话,闻笙也从闻亭书的嘴里听过。她以前没有参透这句话的意思,直到自己夜当了妈妈。
她对腹中的宝宝,唯一的期望就是平安快乐。
半个月后,傅砚临的腿伤好了。再三跟医生确认过闻笙的情况良好,才带着她踏上回江州的航班。
外国的月亮再圆,也不及故乡的好。
整个孕期,闻笙并没有太折腾。
能吃、能睡、不长胖,产检一路绿灯很快到了孕晚期。
在忐忑和期待中,他们迎来了爱情的结晶:一个粉雕玉琢、超级可爱的男宝宝。
眼睛像妈妈,鼻子像爸爸。
听祝清嘉说,宝宝的嗓门特别大,哭声整个楼层都能听到。
她说,傅砚临守在手术室门外的时候,紧张得差点晕倒。
她还说,傅砚临看到闻笙被推出来的时候,心疼得偷偷抹眼泪。
当然,这些都只是听说,闻笙又没有亲眼看到。
可是傅砚临对闻笙的心疼是真的,承诺也是真的。
孩子出生以后,闻笙没有熬过一个通宵,没有换过一块尿布,甚至没有帮儿子洗过一次澡。
傅砚临的承诺全部兑现了,她只负责生,其余的他全都包揽下来。
没有假手于人,亲力亲为照顾。
就连陈兰娟也忍不住感叹,傅砚临照顾孩子比她这个当过保姆的还要细致用心。
—
半夜再一次被儿子的哭声吵醒,闻笙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傅砚临的背影,心里暖意十足。
他穿着深蓝色的家居服,橘黄色的台灯落在他的身上,柔和了侧脸的线条。
记得那一年夏天,闻笙坐在学校的香樟树下看书。
不远处的球场上有一群少年在奔跑,朝气蓬勃。而她,只是同学眼中只会刷题,没有感情的读书机器。
突然一只篮球从天而降,差点砸在闻笙的身上。幸好一抹深蓝色的身影扑了过来,替她挡下。
十一年后,曾经替闻笙挡球的那个少年,已经成了孩子的爹。
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情深共白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