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仞雪却丝毫不惧地与她对视,冷笑道:“你希望我叫你什么……教皇冕下?对了,你那个姘头呢,怎么不叫他出来见一见我?他知不知道,你还有个比他年龄都大的女儿?”
这个她在过去从不愿意主动提及的身份,却在此时脱口而出,还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
“住口!”
比比东的怒火更盛,强大的气息凝聚成实质般的压力潮汐向前席卷,逼迫着千仞雪接连后退数步才稳住身体。
在这股强大气势的压迫下,一缕血丝从千仞雪的嘴角溢出,但她却似毫不在意地继续冷笑。
注视着对方嘴角的那抹殷红,比比东愣了一下,身上的凌厉气息逐渐收敛回落下去。
“……你出去吧,回你的长老殿去。既然你回来了,那长老殿的权力就交还给你,就当我给你的补偿。”
比比东摆了摆手,似是不愿再和她继续多说。
“……”
千仞雪闻言扬起眉梢,有些意外。
对方今天的表现,和她预想之中截然不同。
甚至就连武魂殿的大权,都愿意拱手让出来一部分,这还是那个权力欲熏心的比比东吗?
更何况,在场的两人彼此心知肚明,这次任务的失败怪不到比比东的身上。
既然如此,又何谈补偿?
“苏诚……”
她先是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旋即冷冷瞥了比比东的身影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议事大厅。
议事厅的大门轰然合拢,仿佛将两人隔绝在了不同的世界之中。
千仞雪离开以后,比比东眼神茫然地垂下头颅,显得有些软弱,隐约又带着一丝惶恐。
曾经那些发生在她身上的所有过去,那些没有告诉过苏诚的故事,大概都会随着千仞雪的归来而一一揭露。
以后他们的关系会如何演变,比比东对此毫无底气。
另外一边,千仞雪离开教皇殿后,却没有如比比东所说的那样,直接前去长老殿见千道流,而是顺着气息感知来到了教皇殿另一个房间外面——
“砰!”
金色的大门直接被一脚踹碎,露出了房间中的青年身影。
冷冷扫视了一眼表情惊愕的苏诚,千仞雪收回了踹开房门的大长腿,嘴角泛起极其虚假的笑容。
“哟,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这不是那个出身低贱心思纯真的苏诚兄弟嘛?好巧,没想到咱们在武魂城里又见面了。”
说话间,她的脸庞表面波光浮动,原本精致绝美的容颜上像是覆盖了一层假面,变成了个容貌平凡很多的男子模样。
那是雪清河的面容。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记得。”苏诚点了点头,神色迅速镇定下来,“天斗帝国大皇子雪清河。”
“你记得就好。”千仞雪迈过满地碎渣走入屋内,淡淡道:“能不能解释下,当时为什么骗我,又为什么在事后放我鸽子?”
说着,她重新撤去伪装恢复了本来面目,然后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中一般,自顾自拿起桌上茶壶添水倒茶,喝了起来。
当然,这里本来就是她的家业。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此乃人之常情。相比两大帝国,武魂殿作为魂师界的圣地,自然更加让我心生向往。”苏诚理直气壮地说了一句,随后又故作疑惑道:“还未请教,你到底是……?”
千仞雪闻言冷笑一声,砰的重重放下茶杯,溅出大量水花。
“我是你相好的——”
刚说一半,她忽然话音一滞。
若是这样来算的话,这家伙岂不是成了自己的后爸?
想到这里,千仞雪的脸色不禁更加难看了几分,咬牙补充道:“——妹妹。”
“你是比比东的妹妹?看起来长得不太像,年龄差距也有点大。”
苏诚殷勤地又搬来了一把椅子,放在千仞雪的身后,“请坐。”
“你倒是坦然得很,脸皮也比我想象中还要更厚不少,难怪当年能把我耍的团团转。”看着他的这番作态,千仞雪阴沉着脸嘲讽道。
苏诚刚刚的说辞,无疑是变相承认了他和比比东之间的关系。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异常难受,像是失去了某个极为重要的东西。
但这种情绪,以她的心机显然不会在对方面前表露出来。
“没什么不能承认的,男欢女爱天经地义,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比比东心有顾忌不愿张扬,但我看你好像是从她那边过来的,大概已经了解到具体情况了吧?”
“怕不是看上了她的权势。”千仞雪冷笑道,“你倒是很有手段,城府也深,连比比东那种人,都愿意为了你做出妥协。”
“……”
“现在看来,你的天赋还要超过了我最初时的判断,甚至比我都要更胜几分,数年不见都已经接近封号斗罗了。怎么样,攀附权贵的滋味是不是相当不错?而且攀附的人,还是站在全大陆权力顶端的教皇冕下。苏诚兄弟,你还是个男人吗,你的尊严呢?”
“不用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吧,我们是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千仞雪下意识指间用力,掌中茶杯被她“乒”的一声捏成碎片。
锋利的瓷片划过手指,清脆的响动将她惊醒过来,连忙收敛情绪,沉声道:“你知道她现在多大岁数吗,就在这里和我说什么两情相悦?你是在逗我笑?”
“其实差的也不算太多。”苏诚闻言面露尴尬,“你我都明白,魂师只要修炼到封号斗罗级别以后,寿命便可以随着修为的加深不断延长。这样算来的话,其实对我们这种人而言,几十岁的年龄差距倒也不多。”
“这能是一回事?她生孩子的时候你怕是都还没出生!”
“但她不是还没有吗。比比东单身多年,你作为妹妹更应该理解她的苦衷才是。教皇这个位置,也没有那么容易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