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清玄。”
太上眯眼,心头惊疑,察觉到此人.最多只弱自己半筹。
甚至压根不弱于自己,与自个儿平齐!
清玄么?
这清玄道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沉吟半晌,太上再度发问:
“那敢问道友此来,又是所为何事?”
陆煊轻轻叹了口气,许多话堵在嘴边,却说不出口,他可以揭示一切,但如此干涉,会换来不可磨灭的大伤一道.
只能干涉九次,每一次都还需用在最关键的地方,若一步踏错,便是满盘皆输。
毕竟,他尽管可以扛着反噬,强行干涉,在这个时空斩掉太一、伏羲,
但不会有任何作用,真实节点中的太一伏羲都同样拥有【纪元根本】,不会被岁月大冲突带来的大历史变动而影响.
所以,自己能做的,便是借助九次干涉机会,补全自身,而非改变大历史。
念及此,陆煊再度开口:
“贫道此来,只为看看三位。”
顿了顿,他瞧着相看两厌的瞎眼道人与跛脚道人,有些啼笑皆非,又道:
“若追问贫道是谁,三位当在未来看见,当在未来知晓,不必急于求成。”
三清面面相觑,听的有些迷糊,眼前这个神秘的清玄突兀现身,只为.看看自己等人?
搞不明白。
太上正欲再发问,却只觉得眼前一花,那清玄道人转身离去,很落寞,片刻就失去了踪影,仿佛从不曾来过。
瞎眼道人沉着眉头,轻声发问:
“太上,那清玄道人究竟是何来历?你可曾瞧见?”
“不曾。”
太上摇了摇头,神色肃穆:
“除非我真身走出,或可明悟,但暂时没有这个必要.那清玄很离奇,
我能感知到,哪怕是我炉中真身,也未必能稳胜于他,至多六四之分。”
闻言,跛脚道人好奇问道:
“伱六他四?”
太上诧异侧目:
“不然呢?不过又无法将之镇压,何必呢?我好好养着我那炉中身不行么?放心,哪怕是某天你二人被打烂了,我炉中身也不会出来的”
跛脚道人不以为意,笑道:
“本就该如此,养好你那炉中真身,只要真身不出,养至下一个纪元,我等三人,或可齐齐超脱.先说好,太上你不准自己一个人偷摸超脱咯!”
“谁要和你这家伙一起超脱?”瞎眼道人嫌弃的撇了撇嘴,跛脚道人大怒,举剑便伐。
两位无上者扭打在了一起。
太上看着这一幕,有些无语,微微摇了摇头,也不再理会,只是默默的抽身离去。
“清玄.”
他眼底依旧回荡着疑惑之色,冥冥中,觉得那个清玄有些熟悉,却又说不上来。
回想起清玄道人离去时的落寞背影,太上忽然觉得有些心疼。
………………
陆煊静静的走过混沌,又步入大天地,静静的自群山中穿行而过。
他轻轻叹了口气。
身处天地中,却又格格不入,万事万物都与自己无关。
天地间,天地外,无人识得他,故人们还是他的故人,但他却不是故人们的故人。
“旧事旧物旧天地,旧人无一识得我.”
“叹寂寥,最寂寥呐.”
如此,陆煊在春秋岁月行走了很多年,籍籍无名,曾看见凶妖食人,看见煞神作乱,看见恶蛟降大洪,
也曾看见大雪中,崇山虎的前世割肉喂给小妹,喂给后来的陆见雪,肉割尽了,死去了,陆见雪也被山匪丢入锅中煮熟吃下。
这是没有陆煊的历史中所本该发生的事。
但陆煊只是路过,只是路过,不曾停留,也不曾出手。
却又心如刀绞。
此非身上痛,而是心中苦。
见得,看得,助不得。
“九次机会.”
陆煊轻叹,眼中大日暗淡,太阴失辉。
“此来,斩枷锁,断绝与太一联系,这当为重中之重。”
“其次,我还需于此间补全自身,迈入【成道】之境,且要明悟道果之本”
“而欲悟道果之本,则当亲身感悟存世的诸多道果,三清道果我已悟,也曾持西方净土,明晓阿弥陀之道果,小火儿与羲和都在我眼中,这两个半枚道果,也已解析”
陆煊轻声自语,自我梳理:
“如此,差的就是昊天、后土、菩提、佛母,将他们的道果一并感悟,我或可【成道】矣。”
“在此之前,我却还需一个合适的身份,一直如同局外人一般游走天地,总不是个事儿。”
说着,他又是一声叹息,走前往后,漫步过山河,看春秋年间诸侯相争,看孔丘传道、政儿降生,却都只是看着而已。
孔丘不识他,嬴政不识他。
无人识他。
至春秋将末,他于山中,相逢广成子,一场缘法。
“你既见我,便是有缘。”
广成子仙风道骨,祥瑞环绕,庆云沉浮,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笼罩在混沌雾霭内的道人,
他兴之所至,欲赐下一场机缘,便双手负于身后,轻飘飘开口:
“可愿入我玉虚门下,替我做广成宫主,守那崆峒山的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