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成飞慌忙上前,递给王满堂一支烟,“等急了吧?王叔。”
“没,也刚来一会儿。”王满堂接过烟笑笑,“你们门开着没锁,我刚进去溜达了一圈儿。地方不错,里面做休息室的屋子挺宽敞。你是打算靠着墙角砌个炕?”
张成飞点头,“对,盘个大炕,我们四个大老爷们儿,炕小了睡着憋屈。”
“盘完炕要是还有剩下的材料,劳驾您在外面大屋门口给弄个桌子,如果没剩下就算了.......”
柱子拿出纸笔,记录着张成飞的需求。
王满堂父子问清楚张成飞几人的需求之后,便开始工作。张成飞安排耗子在仓库盯着,万一王满堂父子少什么东西了跑腿儿去买。
他自己则是带着铁蛋和耗子去旧货市场买东西,做买卖,即便是买菜买肉的小打小闹,鸡零狗碎要用的东西也不少。
北新桥附近的旧货市场挺大,里面东西也齐全,什么旧家具,旧书,旧炊具,旧家用电器都有。
不过有一说一,这里的东西品相来说,比信托商店要差了不少。
三人叼着烟,骑着三轮车在旧货市场溜达,采购,遇到合适的就跟老板聊几句。没多久,三轮车上就装上了两个旧的老榆木条桌,七八个矮凳,还有一台落地秤。
就这么走到旧货市场最里头的时候,张成飞看到一个店铺前面放着几个菜市场淘汰下来的那种摆放蔬菜的桌子。
他一脚刹车,三轮车稳稳的停下,“老板,这桌子怎么卖?”
屋子里正在低头打盹儿的小年轻一抬头,看到张成飞顿时笑了,“呦,这不大飞吗??瞧这样子,这是在置办家具.......你们家那条件,不能够吧?”
张成飞歪头瞧了瞧,“翟老四?这你们家店啊?”
--翟老四也是附近的一个该溜子,人不咋地。但有个堂哥翟老三在小年轻圈子里挺有牌面,据说在那些大院的顽主面前也能说上话。所以在东四区这一片儿,大家也卖他们兄弟三份薄面。
原本张成飞跟翟老四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但后来因为去轧钢厂看露天电影,两人的小弟起了纠纷,老四再看到张成飞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估摸着也是他堂哥有交代让他别惹张成飞,他这才只敢阴阳怪气,不敢真跟张成飞翻脸。
想到这里,张成飞在心中暗道一声晦气,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就遇到这混蛋了呢?
老四斜眼看着张成飞,“对啊,我们家店。怎么着,有什么需要的?知道你困难,要不兄弟给你便宜点?”
“没有!”张成飞似乎被他的态度惹恼了,把嘴里的烟头摔在地上,猛的一蹬脚蹬子,“走了。”
老四得意的目送他离开之后,朝屋子里招招手,立刻有个汉奸头的小子走出来,“四哥,啥事儿?”
“我看张成飞车上拉的好像是做买卖的东西,你给我去打听打听.......”
--虽然三哥说甭跟张成飞过不去,但他要是真做买卖,能给他找点儿晦气也不赖!!!
大不了自己到时候伪装一下,让他认不出自己就妥了。
听完嘱咐,小弟狗腿的点点头,扭头就跑了。
另一边,张成飞骑着车子已经拐过一个路口。
胖子看着张成飞的后脑勺,咂咂嘴,“大飞,我看翟老四这厮没憋好屁啊!!他跟咱们有过节,知道咱们的买卖,不能趁机给咱们使坏吧?”
张成飞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声音从风中飘到了胖子和铁蛋的耳朵里,“劳资不怕他使坏,就怕他不使坏!!!”
--刚才装生气,也是故意引翟老四上钩。
“呦?此话怎讲??”听他这么说,胖子顿时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