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太监,谨慎地端来一张金椅,恭敬地就放在了诸葛正我的身前。
“谢陛下!”
诸葛正我欠身行礼,神色自然地就坐了下去。
姿态毫不慌张、镇定自若,却又不失礼节,让人一看便知恭敬。
朱翊钧眼神微微一紧。
便认真打量起这位从未见过的护国神候来。
这位柱国老臣,虽然位高权重,平日里却待在京畿以外的外城里。
为了压低自己的影响,从来都不直接参与朝事。
置身事外,明哲保身的态度。
然而今日却一反常态,不顾猜忌,直接来到朝中面圣。
这般变化,一下就让朱翊钧意识到情况不简单。
挥手示意,就将四下左右全部遣退。
周围的太监、学士,发觉气氛剧变,纷纷行礼,从左右屏退。
不到一会,乾清宫只剩下朱翊钧与诸葛正我二人。
“老神候,今日不在神候府上待着,特地跑来乾清宫,所为何事啊?”
朱翊钧眼神穆肃,与诸葛正我相向而视。
“臣有要事要奏。”
诸葛正我恭敬垂下眼线,从手侧拿出“军马案”的卷宗,将自己的奏章放置其上,恭敬地双手奉了上来。
朱翊钧随手接过,快速详细了一遍。
眉头轻皱,又斜眼观察了一下诸葛正我的神情。
这才将这卷宗请放在桌案上,轻声喝道:
“老神候,你好大胆子,竟敢状告朕的叔叔!”
诸葛正我的奏章里,写的正是当年“军马案”一事的重提。
虽然是谈“军马案”一事,但却一直在顺藤摸瓜,步步阐述。
接二连三地推理演化,将事情发散开。
最后将万剑归宗,将矛头对准了镇南王朱载埂。
指出朱载埂与大宴刺杀一事相互关联。
“说镇南王与刺杀一事有关?你可有确凿证据?”
“若是没有,这可是欺君,朕可以赐你挑拨皇室亲情之嫌!”
朱翊钧摆出一副冷眼,瞪着眼前的诸葛正我。
虽然诸葛正我的一番说辞很有说服力,但是朱翊钧却不能就这样简单地相信。
固然,他对镇南王朱载埂抱有疑心。
可是对于这个素未谋面诸葛正我,他也是怀疑满满。
毕竟,刺杀大案能够发生,就是其手下大内高手姗姗来迟。
再者,就算事实如此,没有证据,朱翊钧也没有办法直接将镇南王拿下。
万一弄巧成拙,反而将其逼反,反而是得不偿失。
诸葛正起身下位,叩拜起来。
不知是否出于紧张,诸葛正我脸色略有出汗,不过神情却还是一如之前一样稳重。
“臣自知有罪!”
“但此事,虽无确凿物证,却已有人证!”
“这些年来,臣多次派遣六扇门捕快追查此案,找到了众多当年遭到流放,尚未被灭口的司马监官员。”
“如今,他们已在京城之内,随时可待御审。”
“而且。”
诸葛正停顿了一刻,像是强调一般,说道:
“臣已然搜寻到了,白云城主,叶孤城的踪迹。”
“叶孤城,在八年、十年、十一年,曾多次前往云南。”
“最后一次,就是在大宴刺杀之前。”
“臣等怀疑,叶孤城很有可能与镇南王有所联系,还与大宴刺杀有关!”
“而这一次决战紫禁之巅,很有可能是借此机会,弥补过失,再次刺杀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