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声音,朱翊钧背着手,从后堂缓缓走出。
这?!
诸位大臣顿时大惊失色,皇上自打即位起,就几乎没怎么上朝。
即使是上朝,也是跟着太后来的。
今日为何独自一人上朝了?!
最为惊惧的当属身为托孤重臣的高拱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的陛下,心头正升起一团疑惑。
张居正,徐阶二人也被皇帝如此之行径给吓住了,当场脑中竟然是一片空白。
还没等他们惊讶完,跟着朱翊钧,数位太监驾着一张书案,出现在众臣眼前。
书案上,是如山一般的各类卷宗。
朱翊钧将龙袍一掀,端坐在龙椅之上,气势磅礴,厉声道:
“吵啊?怎么不接往后吵了?!”
众臣一听,齐刷刷地跪在地上疯狂扣头,乌压压的一片头颅此起彼伏。
见皇上如此霸气的威势,吓得众人几乎不敢出汗了,他们都跪在地上静静地等待着前排的主心骨说话。
而最前排的高拱等人一直被吓懵了,还没从刚刚的惊惧中恢复过来就又被皇帝陛下的两句话给吓得不知所措了。
高拱急忙擦拭着额头的汗水,调整着内心的思路,想着应对之策。
皇帝陛下完全和他之前所见识的年幼皇帝不同,简直是判若两人。
而后面的大臣都等着前面的重臣的发言,好根据前排之人所说而再做思考。
但前排寂静,后排静默,一时间整个大殿内的气氛瞬间诡异起来。
“你们是不是都当朕已经死了,好各自做主啊?”
朱翊钧突然的一声质问,又如惊雷一般炸响在大臣们的头顶,如五雷轰顶一般。
恐惧席卷着众人的心跳,扑通扑通地抓挠着,汗珠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高拱急忙快速回应道:
“皇上恕罪!臣等不敢!”
这句话几乎是用极快的语速喊出来的,生怕说慢了掉了脑袋。
“臣等皆是以大明之社稷而着想!”
“陛下,臣等绝无二心,尽心为国啊死而后已!”
等着高拱说完之后所有大臣也都纷纷跟着以表忠心。
然而朱翊钧的脸色却没有丝毫好转,猛地一挥手,命令几位太监将卷宗抛出。
顿时,如山的卷宗在正殿飘散开来,宛如泼出去的水一般,散落到官员们身前。
“猜猜这是什么?”
“这是朕花了好大功夫,从翰林院亲自校对出来假财报!”
“全是假的!”
“你们这帮食俸之蠹!还有何颜面立在这百丈的朝堂之上?”
听罢这段话,诸位大臣面色几乎看不到了一点人气,汗流如注,气都不敢出了。
朱翊钧教训完大臣,又将视线转到两位重臣身上。
此刻,高拱与张居正都跪倒在地,手持话牌,神情严肃,大气不出。
虽然平日里两人多有争端,但此刻的想法,却出奇的一致。
皇上变了?!
特别是高拱,从现在的朱翊钧上,完全感受不到原先那种颓废之态。
反而是觉得有一种凌厉的气质,甚至比起先皇有过之而无不及。
“二位阁老,平身吧。”
朱翊钧调换了语调,声音柔和了些微。
高拱与张居正闻言,便迅速站立起来。
保持着原先的姿势,低着头,并不直视皇上。
“你们是先帝的左右臂膀,托孤重臣。”
“这么多年,劳苦功高,太后和朕都很是敬重你们。”
“也放心的将大明的江山暂时交于你们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