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左冷禅拿华山派开刀,岳不群心内不平,但他城府极深,面上丝毫不显,只静待左冷禅将话说完。
老岳都没说话,其他人自也没有打断左冷禅,只听他继续往下说道:“如今,魔教隐有席卷江湖,一家独大之势。我五岳剑派本就势微,单独一家皆不能抵挡魔教,是以才有结盟之举。可如今自相内斗,已是与初衷相悖。若再不求变,只怕覆灭只在眼前。
左某思虑之下,觉得唯有五岳合一,联成一派,如此前嫌尽弃,同心戮力,才能共抗魔教。”
左冷禅话语虽然平淡,但却说的情真意切,却也引得许多江湖好汉共情。
泰山派天门道人性子刚烈,如今左冷禅吞并五岳的野心赤衤果衤果暴露,当即起身,涨红着脸道:“泰山派自我派祖师东灵道长创派至今,已历经三百余年。贫道虽无光大门派之能,却也不能让这三百多年的基业,就此断于贫道之手。这并派之议万万不能从命。”
定逸师太紧接着道:“天门师兄说的对!祖宗基业岂可就此断绝!我恒山也不同意并派!”
按说恒山掌门是定闲师太,要发表意见也该当是她才对。不过恒山三定共同执掌恒山,向来是一心同体。定闲也知道定逸这个师妹心直口快,是以只静坐念佛,也不理会左冷禅看她的眼神。
“左师兄,这并派之事,还是从长计议吧。”衡山莫大先生虽说的较为委婉,但在场的江湖人士皆知其反对意味。
见其余三派都已表态,只剩下自己,老岳这才道:“左师兄,这并派一事,岳某也觉得不妥。
五岳各派道统不同,更分属儒释道三家,武学根基也不一样,北岳恒山剑法擅守御,南岳衡山剑法讲究变化,嵩山剑法气势森严,泰山剑招凌厉,我华山派剑法则以奇险为胜,各擅其面,可是也大相径庭。
何况五岳各地相距千里,若勉强要并做一派,势必要舍弃现有根基。就如天门道兄所说,咱们各家道统都传承了几百年,如何能就此断送?这并派一事虽然看似不错,但实则没有可行之路啊。”
见四派都是反对意见,左冷禅也不意外。这样的场面他早有预料。不过为了独霸武林,五岳合一势在必行,为此谋划多年,今日又岂能没有准备?眼神朝泰山派人群中扫了一眼。
却见泰山派中一个白须老道站了起来,对着天门道人厉声说道:“天门师侄,难道你要为了一己私心,置我泰山一派共四百余众之安危于不顾吗?”
天门道人向说话那人看去,原来是师叔玉玑子,神色更沉。
这玉玑子本就与他关系极差,在门中就经常仗着辈分倚老卖老,丝毫不将他这掌门放在眼里。不想现在对方又第一個站出来跟他唱反调,天门道人一张脸更涨的像关公一样,大声道:“玉玑子,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了,我做掌门以来何曾有过半点私心?所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了本门?有哪一件是为了自己的!”
玉玑子冷笑两声:“左盟主说的很对,如今魔教势大,五岳并派,不得不为,实乃大势所趋也。你贪恋掌门之位阻挠并派,还说没有私心!”
玉玑子话语落下,五岳除嵩山外的四岳掌门面色皆不好看。他这话虽是对天门道人说的,但何尝又不是说的岳不群、莫大、定闲等人?
天门道人盛怒,喝道:“我这掌门人做不做有甚打紧?只是泰山一派说甚么也不能给人吞并就此断送基业。”
玉玑子讥嘲道:“你嘴上说的好听,心中却舍不得这掌门尊位!”
天门道人本就性子火爆刚烈,哪受得讥,当即就从怀中取出一柄黑铁短剑。就如武当真武剑是张三丰传下的一般,此黑铁短剑亦乃泰山派创派祖师东灵道人所遗之物,近三百年来,已成为泰山派掌门人的信物,代代相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