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注意到,那个上了瑟曦大床的银发私生子正跟着队伍,骑着战马,悠哉地拉着竖琴。佩剑,在腰胯旁隐隐作动。
提利昂看着窗外的月色,心里盘算着时间,自从在炼金术士公会自己暴露了内心真实的想法后,詹姆就将自己排除在调查野火和君临密道一案之外。
从窗户向外望去,红堡的大钟正好收入眼中,第二天只怕这钟声就要响起,一个没有审判的判决就要施加到红堡地牢里的那位国王了。
装着沙漏的玻璃裂了块缝,沙砾从夹缝里滑落的沙沙声轻轻作响。
离波隆约定的时间已经不远了,佣兵对于时局的敏感程度超出自己的想象,前一刻还是泰温公爵信赖的都城守备队队长,此时就要同自己一道,逃出君临城,投奔鹰巢城。
提利昂回到书桌前,深吸口气看向书桌上摆放的图纸,一沓一沓厚厚地重叠在书桌的一角。
他甩起小腿,踢了踢一旁靠墙瞌睡的波德瑞克,“醒一醒,波德,不把这些记载君临城建的图纸和史册看完,咱们恐怕啥也带不到谷地的军营里去,到时候,就真成了畸形的魔猴、死睡的猪,还有狡猾的长臂猿,三个登场的戏子一块嫩肉不带就入了鹰王的老巢了。”
他是为了詹姆,为了兰尼斯特,提利昂心中想。
波德瑞克迷迷糊糊地醒来,张口就是“谁是魔猴,谁是猪?”
“你是猪!”提利昂踮起脚尖,拿起书套砸了他额头一下,没好气地指挥波德瑞克举好蜡烛。
“那我也不至于是长臂猿吧”波隆的声音从外传来,站在门前,长长的臂膀交叠着盘在胸前,“可以走了,再过一会儿,都城守备队就会换岗,搭上卖炭翁的轮子车就可以跑路。”
提利昂叹了口气,没有去看波隆,眼睛死死盯着桌面上的图纸,希望能从其中寻觅出密道的踪迹。
“你都说了,”波隆把玩着手中的短剑,“密道是坦格利安那群疯子的秘密,哪有那么容易泄露,别费功夫了,快走吧。”
提利昂无奈地起身,伸手从书橱里拿出条绳,用力拉了拉,“波德,把这些东西捆起来。”
“噶!嘣!”
波德瑞克正举着绳,想要把图纸和史册全部捆起放入袋子中,阁楼的地板下,忽地传来几声尖锐的刮擦,像是剑刃磕碰到墙壁。
波隆把剩余的水果塞进嘴里,轻柔而不失敏捷地扬起短剑,缓步朝门外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