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先生见识广博,在下佩服,也想几个问题想让您解解惑。”
黑衣老者听到这话,也是抬眼望去,却发现是一青袍道人。
这道人他之前也看到了,一直都在安安静静的喝茶看戏,就连讨论时,也只是应和他人,却并不发表自己的看法。
看起来是一个极其低调的人。
这时却又为何叫住自己呢?
黑衣老者来了些兴趣,走到青袍道人身边,坐了下来,拱手回道:“见识广博说不上,只是活的久些,看得也明白些罢了。”
“道长不受戒律,难道不是此间道门弟子?”
据他所知,一般的道观弟子,都是受相应戒律,过得极为清苦。
而青袍道人,也就是秦宁闻言,却是摇了摇头。
“有人受,自然也就有人不受,但终究还算是在道门之统吧。”
见秦宁不愿多说,黑衣老者也不多问,只是调转了话题。
“道长又有何想问的?在下若是知道,定不会有所保留。”
秦宁闻言则是顿了一顿,随即便轻轻问道:“老先生可知道这醉春楼的来头?”
“嘿,这可就说来话长了,此间醉春楼在十几年之前不过只是安平坊中的普通青楼,来回转手,并无什么稀奇。”
“但在几年前,这楼中却是来了位奇女子!”
“那女子容貌,技艺都可称得上一个“绝”字,也是引得大批豪客争相豪掷千金,想要一亲芳泽。”
“醉春楼也是自那之后,一炮而红,渐渐地,方才有了如今这般气势。”
听完这话,秦宁也是有些惊奇。
“哦?那奇女子叫什么?又是自何处来的?竟能有这般能耐。”
“其人来自何处在下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却是知道名字,大家都唤她为—莲娘。”
听到“莲娘”一词,秦宁手中原本摇晃的茶水却是陡然一定!
他突然想起了前几日操控集阴煞去苍幽山脉,返回途中所遇到的那番事。
那个迷媚了临安府军督军,修为更是不俗的红影……不是也叫莲娘吗?
哈……真是什么好事都让自己遇上了!
秦宁自嘲一声后,也是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只是那眼神,却是冰冷至极。
…
向那黑衣老者道谢后,秦宁便告别其人离了席。
在此间外楼中转了又转,除了某些探查不到的地方外,他已是将这里的布局摸得七七八八。
随即便上了最高的八楼,寻到了一处偏僻的房间。
略微做了些防护的手段之后,秦宁便盘坐在还残留着些许腻香的床铺上,打坐起来。
与此同时,他也是催动了神宫中的那枚“离魂”种子!
刹那间,秦宁的神魂便脱离的肉体,他却不做停留,径直朝那些之前没法探查的地方而去。
说实话,这实在是有些冒险,若在平时,他绝不会如此行事。
但在刚刚得知那位莲娘的消息后,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那位莲娘,手段不俗,还迷媚了当今的临安府城督军,所图可谓甚大。
但她绝不是创造那抽取妖魔形体之法的修士!
概因其人修为虽强,却还远远达不到拥有那种细微的神识。
她也只是一枚棋子,一枚被人推在表面的棋子。
如此,才更让人心惊!
…
秦宁神魂穿过重重隔间,探查了一处又一处的隐匿地方,却仍是找不到丝毫线索。
“连一点痕迹…也无吗?”
他又探查了好几圈仍无所得后,也是不由陷入了沉思。
此时他正停留在了此间外楼的角落处,一墙之隔外,便是临安城中的渠河。
“哗~”
外面河水滔滔,偶有画舫游过的声音响起。
听着这声响,秦宁的思路却也是不由一转。
里面没有,那外面呢?
念至此,他也是不再停留,径直穿过这处墙壁,刚一穿过,便见到了渠河上的三两画舫。
他又顺着这间外楼,绕了起来,这一绕,还真给他发现了些东西!
…
内,外两楼建于渠河河道旁,占了好大一块地,在两楼相接的一处角落处,却是有一间颇大的院子。
院子与两楼并不相接,其被四周高高的墙壁围起,密不透风,外面则是滔滔河水。
秦宁神魂从外面穿过厚厚的墙壁,来到了此间院中。
院中布置朴素,没甚奇特,看起来就是一处普通院子。
秦宁也是从里到外的探查了每间屋子,却还是没什么发现,到了最后,已是只剩了一间正屋。
秦宁不作停留,径直去到了正屋中,发现屋中明显有人居住过的痕迹,而且就连桌上的茶杯,都还在冒着些许热气!
正在这时——
“啊!”
一声极其微弱的惨叫声从地底响起,若是不去仔细听,怕是便要被外面的滔滔水声所掩过。
秦宁眼神幽幽,盯着正屋的泥地看了一会后,便是径直穿了进去!
刚一穿进去,一条两边点着灯油,颇为宽阔的地道便出现在了秦宁眼前,再顺着地道再往里走,秦宁也终于找到了这处隐匿之地。
或者说,死地。
…
幽幽地底下,建着一个又一个的地牢,许多衣不蔽体,面黄肌瘦的人都被关押在其中,男女老少皆是不缺。
在这些地牢的中间,则是有几个男人正围在桌前赌钱,争得面红耳赤,好不大声。
其中一个脸有疤痕,面色凶狠的短衣男人见桌上骰子又是摇出了小,当下也是将手中最后一点银子扔出,口中愤愤道:“他奶奶地…今儿的手气太背,不赌了!”
旁边的人则是嘿嘿笑道:“别啊老肖,这才到哪啊?继续继续,咱们几个在这鬼地方看着这些死鬼,不赌钱又还能干嘛?”
“没钱了,不赌了。”
“那这样,我再借你二两,算一分利息?”
叫老肖的男人闻言心头也是一动,但随即又是摇了摇头。
他都已经借这龟孙四两银子了,就算利息再低,他也是还不起了。
旁人还要再劝,疤痕男人却是不再理会,直接起了身,朝着某处通道走去。
“我去看看二黑那小子,他刚来手生,可别出了错,坏了上面的大事。”
嘴上是这样说着,但在心里,疤痕男人却又是另外一番想法。
“下次若是再和旁边那龟孙一起做事,不若便顺手将其给……正好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