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遵旨。”
想完这一切,朱厚照托着下巴,斜靠在椅子上思索着后面的计划。
今天过后,两边的对立情绪都会被挑动起来,正是自己坐山观虎斗的好时候。
但是自己毕竟是还是天子,也是那个决定他们高下和生死的裁判,两边一边是母后的胞弟,一边是父皇的老臣,如果打起来之后,两边都找自己拉偏架,自己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朱厚照头更疼了。
如果能躲起来置身事外就好了。
“对啊,躲起来!”朱厚照一骨碌坐起身来,
思索了一下,他赶紧对张锐喊道:
“你去把马永成叫过来,朕有事情让他办。”
一夜无话。
第二日,果不出朱厚照所料,在看到李梦阳官复原职的消息之后,几个十三道御史、六科给事中之类的言官纷纷猜测,新皇对寿宁侯一家的态度可能与先皇截然不同,那么此时正是逢迎上意的大好时机,我们不妨趁此机会上疏弹劾,一旦猜中的陛下的意思那自己必然是简在帝心,而就算猜错了,也能在士林清流之中获得名声。
稳赚不赔的事情啊!
于是几人赶紧连夜写出奏本,上疏弹劾寿宁侯一家历年来所作的不法之事。
而张鹤龄那边,也联合了数个勋戚,诸如周老太皇太后的弟弟庆云侯周寿,王太皇太后的弟弟瑞安侯王源,以及英国公张懋,刚袭爵的定国公徐光祚之流,上疏弹劾内阁等人代拟的诏书居心叵测,其中所言之事,乃是对先皇不敬,言先皇尸骨未安,要求文官们应当恪守祖制,等先皇下葬之后再议云云。
总之,两边争取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与此同时,宫中的传话太监又传出圣旨:陛下以先皇尚未下葬、梓宫尚且停留在乾清宫为由,声称先帝龙体未安,紫禁城“一宫不容二龙”,为了彰显人子之孝道,自后日起搬去西苑的广寒殿居住。先皇下葬之前,宫内外一切大小事务全部移交到西苑去办。
还有一件事,便是由于西苑离奉天殿路途遥远,陛下尚且年幼,不堪忍受每日路途颠簸之苦,早朝改为每逢三、六、九日举办,不再每日都举行朝会。
孝道!这是个非常好的借口,不管是群臣还是张太后都找不出反对的理由。朱厚照也正好了却了一块心病。
像乾清宫,虽说是规模极大,前半部分是设有御座的正厅和东西两个暖阁,后半部分为两层,上面四间房,下面五间房,都可以作为皇帝的寝殿。
但是!
朱佑樘的梓宫一直停放在乾清宫的正厅里面,等待天寿山刚选好地址的陵寝修好过后,再运过去下葬。所以朱厚照每次回乾清宫,都会看到他这位便宜父皇的棺材和一堆魂幡、法器之类的灵具,感觉十分别扭。
纵然是有一墙之隔,但你睡觉的时候总会感觉有些慎得慌。
至于搬去西苑的事情,这次臣子们的反应倒是没那么激烈,你皇帝睡哪他们也懒得管,只要你能定时出来露脸就行。
还有早朝这个东西,也是取消的好,毕竟每天天不亮就要到午门外边候着等早朝,大多数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如今的臣子当中老臣的比例相当大,对他们而言每日上早朝更是一种折磨。要不是先皇非常看重朝会,几乎从不缺席,他们这群当臣子的早就不想去了。
傍晚时分,皇城的景色如同一幅梦幻的画卷。夕阳透过红墙金瓦,抚摸着古老的宫殿,映照出斑驳的光影。宁静的宫廷,微风拂过,带来淡淡的花香,仿佛时间都凝固在这片宁谧的美景中。
此时正是诸多衙门收工回家的时候,在东宫生门外的某处廊下,刚刚复官李梦阳正与一人窃窃私语。
“明日朝会弹劾寿宁侯一事,我不方便出面,但又有圣意在此,不得不做,所以就拜托了。”
“无妨,寿宁侯一家,人人得而诛之。此事乃是为国除害,仗义死节又有何妨?明日我便要死谏他们。”
“在下谢过王兄了。”
李梦阳对着他行礼,一揖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