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封爵的喜事,整个总兵府都忙活了起来,宁远城的各级官员和休沐中的武将全都在最短的时间里拎着贺礼赶了过来。
就连驻防最外层防线的辽人游骑们都在煮茶的时候多加了一块茶饼。
而让所有人都与有荣焉的吴三桂和带来好消息的吴言却是悄悄地避开了所有宾客,重回前几日的湖心木屋。
“老弟,你之前说的军功是怎么回事?”吴三桂呷了一口茶,茶盏升腾的水汽笼罩在他的脸上,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有眼睛里透出的贪婪让人印象深刻,“小小的伯爵可不够,你师父是什么打算?”
这几日吴言也没闲着,他终于有时间静下心来将整个计划仔细的推敲了一遍。
原本的计划很粗糙,只是想以封王为代价,拉拢吴三桂让他继续戍边,却忽略了他自己的意愿。
可经历了这几天萨满教的乱入和吴三桂暴露了狼子野心,这个计划便有些不合时宜了。
退守南直隶已经是大明的最后一道防线了,淮河防线事关重大。
戍边之人能力如何倒不是最要紧的,反倒是忠诚更加重要。
毕竟若有来犯之敌,边防压力过大的话,退守淮河的最后一重好处便显现出来了。
届时举世无敌的大明水师就能入江助战,这个时间点,别说大顺一群泥腿子和后金这些旱鸭子。
便是号称“海上马车夫”的荷兰人的船队,照样被大明水师轻松击败。
就连想自己的商船在远东海域的安全,都要倚靠大明水师的保护,为此每年还需要付出12万两白银充当“保护费”。
银子事小,海上贸易当世第一的荷兰人早就赚的盆满钵满了,区区十几万两白银,并不会让他们肉疼。
只是做为世界霸主,却数次折在天灾人祸不断的大明手里,属实十分羞辱了。
原本吴言是打算以水师钳制戍边大将,使其不敢行那开门迎贼之事。
可若是吴三桂戍边,那现在看来皇帝还要担心,他不献关,他自己率兵攻打南京的可能。
这样一来水师能起到的作用就大大降低了。
好在这几天在耗费了无数脑细胞的情况下,吴言终于想到了一个一石好几鸟的法子。
具体可不可行,就要看吴三桂配不配合了。
“伯爷,家师的意思是,这次封赏的诏令准备传告九边,让军中悍勇之士都以将军为榜样,奋勇杀敌、护我大明。
您之前的战功都有其他封赏,如今平白无故直接擢升,实在没有道理,您不妨立些战功,也好让家师堵住悠悠之口。”
吴言不慌不忙的拎起茶壶,将吴三桂空着的茶碗重新斟满。
吴三桂眸光微沉,“军功哪是说有就有的,莫不是要我杀良冒功?”
这一点吴言也早有预料,仿佛真的不在意一样,云淡风轻的说道:
“我师父的意思,将军自己做主,他老人家能做的只是在朝中给您请功。
封赏一定会有,至于会不会惹来非议,那他就无能为力了。”
吴三桂低头沉思,屋里陷入安静,案上的香炉青烟缭缭,吴言品茗养神怡然自得。
“老子的战功老子自己去挣,杀良冒功,我不屑为之。
只是我宁远与山海关守望相助,自保有余,进攻不足,我也不知女真人何时来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