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瞅瞅李世民，无所谓地耸耸肩，道：“也不知突厥人的孩子，用不用学骑马打仗。算啦，既然陛下发话了，还不去把尊贵的魏王殿下放下来？”

侍从们赶紧动身，但却被李世民给拦住了。

李牧的这句话，把他从对儿子的溺爱中叫醒了。是啊，他心疼自己的儿子，不想让他吃苦。可突厥人不一样，他们从娘胎出来，就活在马背上，是天生的战士。中原人口何止千万，数十倍于突厥人口，却屡屡遭遇惨败，不就是这个原因么？

李世民扭头不去看李泰，拉过李牧的手，道：“三弟啊，是二哥错了。但你也不必叫‘陛下’吧，这么生分。”

“不不不，做臣子的就得有臣子的样子，臣给陛下施礼了。”说着李牧就要躬身，被李世民生生地给拉住了，急道：“二哥都道歉了，你还要怎样，我给你磕一个？”

“那也不用。”李牧见好就收，起身对一群看傻了的小孩儿道：“我虽然不认识你们，但也知道，你们个个的家世都不错，否则也没资格来到这里。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不说你们心里也有数！陛下在这里，我也要说。这次，咱们对突厥，败了！”

“败，不可怕。怕的是心气儿也没了，我没读过多少书，但也知道一个道理，知耻而后勇！你们都是勋贵家里的子女，沐浴皇恩，应该更明白这个道理，也更有责任保家卫国。即日起，你们就跟随我练习武艺，骑马、射箭、砍人！居闲无事，吾为汝师，突厥入寇，吾为汝将。大唐江山，现在是我们的，但早晚是你们的，此时不吃苦，等我们这群能打仗的都死了，你们去做奴隶吗？”

“你们愿意吗！”

“不愿！不愿！不愿！”

少年人的热血，总是非常容易撩拨。李牧偷偷冲李世民做了个得意的鬼脸，见后者也是一副热血沸腾的样子，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千古一帝的李世民，竟也有如此中二的一面，真是有点掉滤镜。

“你们准备准备，一刻钟后，我亲自测验你们，我只用一成力，能接住我一拳而不倒的，你们就合格了。接我两成力一拳不倒，可为旗头。接我……算了，我估计你们也接不住我三成力的一拳，行了，好好准备吧。”

少年人的热血，再次遭到羞辱，他们敢怒不敢言，都在心里憋着一股劲儿，想试试李牧的三成力，来证明他狗眼看人低。

侍从拿来两把胡椅，兄弟二人坐下。李世民仍然对刚刚那个‘陛下’的称呼耿耿于怀，道：“三弟，往后你我兄弟之间，千万不要称陛下臣子，我听了之后，心里难受的很。”

“那就要看二哥把我当兄弟还是臣子了，我都行。心里不舒服就忍着呗，忍不住了，我就走。天下之大，江湖之远，还能没个容身处么？”

李世民恍然，道：“上次在山谷里，你说的再无相见之日，是这个意思？”

“差不多吧。”李牧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很自然道：“当时我就想着，如果我是一个普通士卒，身困绝境，便遭主将放弃，我会怎么想？我会不会觉得，早知如此，我就不为他效死了，越想越生气。所以才让人传信说，如果二哥不来救我，咱们就再无见面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