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琳眼睛瞪的更大,仿佛整个世界受到了颠覆,她不清楚为什么女公爵殿下的态度会在两天内转变。
她大概能猜到,但她不敢相信。
“你可真是个不错的宠臣。”玛琳露出讽刺的笑容,“或许你也是这样当上摄政王的。”
“咳咳......容我插话,我还有一个问题等着回答呢。”夏佐转过身来趴在椅背上,一字一句干巴巴地问:
“你为什么想出城呢?”
“这还用说吗?现在是节庆期间!去年秋天的订单!今年新酿的尝品!你当本地商会是靠空气运作的?比武大会的场地、食物、美酒......都是酒商赞助的!”她双颊泛起红晕,情绪激动。
“您刚打翻的也是。”宫廷总管恰到好处接话,并对着夏佐眨了一下眼。
夏佐转过头去,见女公爵投来无奈的目光,她知道轻重,肯定了这件事。
“早这么说不好了吗......”夏佐翘起腿拍打靴子,将溅到的葡萄酒甩干净,随口问:“你还是没说清楚,商队走的是什么东西,订单,尝品,都是什么?”
“葡萄酒。”马琳眼睛都不眨一下,“陶森特卖葡萄酒有错吗?”
“没错。”夏佐露出石膏般雪白的牙齿,“让我们开桶检查一下吧。一切正常你可以获得特批,不因为侯爵商会,主要是看在哥利亚的情面上,他现在在哪?”
“他今天要帮父亲祭奠。”玛塔说,“老家伙就是在节日前去妓院太激动死的,不能让他重蹈覆辙。”
“让他回来。”巫师冷冷道,“无论如何,让他来,公国需要他。”
“需要他?”玛琳看了眼女公爵,直言不讳:“我只在晚上需要他!”
场面有些尴尬,她的话吓到了身后的一名总督,他胖的像个陀螺,正在跟身旁的女伴解释自己不是重甲蟹蜘蛛那种软趴趴的废物,邀请她会后找片湖泊或者树林解释细节,而他的女伴喊了和女侯爵完全一样的话。
夏佐不再给她好脸色,也不再耽搁,拿起一个钢铸的酒龙头,握着杯子,起身示意可以出发了。
女侯爵敷衍地抬起手,跟在后面。
几人在午休时段离开会台,在男仆、总督、传令官的簇拥下,贵族队伍的排场赚足宾客眼球,乐手略带喜感地临时站好奏乐,热烈的喝彩响起,奶油从铜喇叭里喷出。
抵达鲍克兰登记站时,早有宫廷品酒师等候,他戴着圆框眼镜,满脸笑意地鞠躬行礼,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马车上的酒桶,摩拳擦掌,竟然透露几分贪婪。
“光耀的女公爵殿下,月下的侯爵殿下,总督大人,总管阁下......额,巫师大人。”
他飞快报出众人的头衔,语气中是矛盾的克制,能看出来,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品酒了。
“无需多礼。”夏佐递过去龙头,“请吧,我相信公国品酒师的判断,务必要维护你的荣誉与誓言。”
“阁下尽管放心,我以生命担保,我可以凭一滴酒渍判断出东之东的年份,艾佛鲁丝的是否含糖不足,费欧拉诺的色泽,以及存放他们的木桶,连木材产地都逃不过我的鼻子,偶尔还能闻出踩酒妇的年龄,从无差错......”
“那就开始吧!”玛琳爵把杯子拍在车架上,“我们的巫师大人想喝酒了,每一桶陶森特的酒都不准备放过!来!替他尝尝!”
品酒师不敢抬头,他从女人泼辣的语气中听出了不满,然而能令地位崇高的女士不满的事情,除了她弟弟,就只剩下身份更加尊贵的人了。
“或许结束后,我有机会汇总陶森特的酒品,编撰一部流传百世的鉴酒作品......”他嘟囔着,将龙头敲进橡木桶。
一股血腥气味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