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都被烧焦,面目全非。
有的甚至和地板都粘成了一团。
想确认身份,必须得采集DNA样本。
栗山区的别墅里,贝羽蝶洗完澡,玉手托着香腮,趴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刷着视频。
“突发,棚户区出现了巨大的火灾!”
“现场死伤严重,目前已有十五人遇难。”
新闻是现场直播,看到视频里的大火,还有被烧焦的尸体。
贝羽蝶有些懵,大脑短暂地空白了一瞬。
“棚户区?怎么会是棚户区?”
她喃喃地道,脸色苍白得吓人。
于是赶忙翻身下床,连鞋子都顾不上穿了。
“妈!小溪家出事了!”
听到了女儿带着哭腔的声音,林瑜赶忙走了出来。
“怎么了?你说小溪怎么了?”
“棚户区着了大火。”
贝羽蝶看着视频里的火海,顿时急哭了。
林瑜见状,也吓坏了,脚下都有些不稳,险些摔倒在地。
“怎么会?”
“这……你赶紧给他打个电话。”
贝羽蝶抹了抹眼泪,手指颤抖着拨通岑溪的电话号码。
伴随着漫长的等待,耳畔响起了“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贝羽蝶有些不死心,连续拨了好几次,都没有结果。
于是哭得更厉害了。
林瑜嘴唇嗡动着,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脑子里也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是懵的。
十年前她答应了岑溪妈妈,要好好照顾他的。
没曾想遇上了这样的突发意外,林瑜心里满是懊悔和自责。
贝玉棠收到了消息,也匆忙从房间里跑了出来,酒都醒了一大半。
赶忙叫上司机,朝着棚户区赶去。
刚刚出门,江枫一家也匆匆赶了过来。
“老贝,大事不好了!”
江枫爸爸江远帆边跑边喊,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身上的衣服都没有穿戴整齐。
“小溪那孩子出事了。”
江枫妈妈傅苓跟在后面,很是焦急。
“我已经知道了!”
“咱们到了现场再说!”
两家人上了车,匆忙朝着棚户区赶去。
“放心吧,有洛水在呢,他不会有事的。”
江枫心里也有些没底,但还在试着安慰贝羽蝶。
“可是他电话一直打不通。”
贝羽蝶脸颊上挂满了泪水,眼眶通红。
林瑜挽着傅苓的胳膊,眼里满是担忧。
“小溪要是出了事,我们以后去了地下,哪里来的脸去见阿月?”
十年前,好闺蜜豁出性命才救下她们的孩子。
临终之际托付她们帮忙照顾岑溪。
她们对岑溪也一直视如己出,就跟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
“别乱说,小溪不会有事的。”
傅苓拍了拍她的胳膊,轻声安慰道。
和林瑜不同,她的气质很是温婉,待人接物都特别温柔。
个子也很娇小,和高中生放在一起都不会有违和感。
她对岑溪也是极好的,岑溪也很喜欢这个阿姨,但很少去江枫家做客。
因为一去江枫家,傅苓就要留他吃饭。
而傅苓做的饭又特别难吃……
江枫爸爸江远帆则是一名不折不扣的严父,对岑溪和江枫的管教都比较严格。
这一点和贝羽蝶家恰好相反。
两家人赶到现场之后,火灾已经熄灭。
棚户区的筒子楼已经烧得只剩骨架,岑溪所在的那一间房子被彻底烧毁。
疏散的居民围在周围,搭着帐篷过夜,用矿泉水和泡面解决充饥。
医护人员在给被烧伤的居民包扎。
头上缠着绷带的小孩子一直在哭。
担架上有不少重度烧伤的人被送去了医院。
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目前还无人认领,等待着法医的检测。
贝羽蝶穿行在人群里,举目眺望,一眼望去满是迷惘。
她有些不知所措,逢人就问有没有见过岑溪。
“你好,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男孩子,十六岁,人长得特别好看,大概这么高,左边眼角下方有一颗泪痣。”
“你好,请问你们有没有看见岑溪?”
“你好……”
问了好半天,也没有人给她回应。
贝雨蝶站在那片废墟里,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身体里慢慢溜走。
一种强烈的无力,还有巨大的寂寞在一瞬间将她包裹。
她不敢想象没有了岑溪以后的生活。
“明明刚刚还在一起吃面的,怎么会呢?”
贝羽蝶越想越觉得难过,鼻子一酸,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江枫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他。
如果换作以前,他看到贝羽蝶掉小珍珠了,肯定会揶揄两句。
“哟,贝爷竟然还哭了?真是个娘炮。”
但现在他心里堵堵的,根本说不出话。
因为他的眼眶里也有泪光闪烁着。
“手机用了几年,电池不行了,得换一个。”
“一会儿就没电了。”
岑溪嘀咕着,借着闪电松鼠给手机充好了电。
小松鼠用肉乎乎的爪子捧着脖子上戴着的二维码,用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岑溪扫码付了钱,去路边的三只松鼠零食店买了一盒酸奶给洛水,然后给小松鼠买了一袋坚果。
出来后就坐在长椅上,一边rua小松鼠,一边给它喂松子。
开机之后,发现贝羽蝶拨了十几个电话过来,于是赶紧回拨了过去。
“呤~”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贝羽蝶接过了电话,看到来电提示上显示的是岑溪,突然停止了啜泣,赶忙接过。
“喂!”
“贝爷,怎么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
听到电话里岑溪的声音,贝羽蝶顿时破涕为笑。
“你个臭狗,怎么不接我电话?”
两家人听到了岑溪的声音,纷纷赶了过来,面露喜色。
“我手机没电了,电池老化了。”
“怎么了?你哭了?”
岑溪能从免提里听到她声音带着哭腔,还有啜泣的声音。
“定位发过来。”
贝羽蝶抹了抹眼角,轻轻哼了哼。
岑溪将定位发了过去,这才后知后觉。
自己应该是让她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