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谁？”

大老板终于停下了溜圈，盯着青衫人的眼睛问道。

“阿吉，没用的阿吉。”

青衫人瞄了一眼屋里那一排依然站得笔直的男人，深鞠一躬回道。

大老板将衣袖一甩，冷哼一声：“退下去。”

一点脚步都没有，一屋人退得干干净净。

“现在可以说了吧，他到底是谁？”

青衫人叹了一口气，并没有正面回答：“我派出了六十三个人，都是地面上耳目最灵通的，派他们在方圆一百里之内打听他的来历。”

“查清楚了吗？”

大老板点了点头，对青衫人的工作表示肯定。

“已经回来了四十一个人了，报告他最先出现的地方是在粪坑……”

“唔？”

大老板皱了皱眉头。

人不是蛆，人不可能是粪坑里长出来的。

“挑粪的工人里有一个叫老苗子的，他身上有些功夫，阿吉就是他带去挑粪的。”

兵荒马乱的，为躲避战乱离乡背井的人很多，这种靠卖苦力挣点活命粮的人天天有新的出现。

“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青衫人像是猜到大老板心里在想什么似的，接下来说道：“老苗子有个妹妹叫小丽，是丽春院的红牌。”

“是韩大奶奶的丽春院？”

“韩大老鸨虽然抠门，但不至于一点银子都不给自己手下的红牌，小丽的哥哥就算去做大茶壶也比挑粪强。”

大老板瞥了自己后院一眼，那里有他一堆或抢或买过来的妻妾。

“他们兄妹还有一个老娘，精明能干的老娘。”

“虎毒尚不食儿，做娘的没理由将自己亲生女儿卖到青楼去，能做红牌肯定长得不差，与其去接客不如卖到富贵人家做丫鬟。”

大老板心里有了想法，好久没去勾栏听曲了，要不晚上去丽春园参观一下？

“小丽每天接完客后，都会有丽春院的护院送回家，偶尔带包客人打茶围剩下的酒菜回去。”

“少啰唆，快点说！她和阿吉有什么关系？”

大老板有点不耐烦了，说了半天还没说到点子上，如果是写网文小说，非被读者骂死去。

“阿吉住在他们家，但他竟然有一天找到了丐帮的香主，缝制了一件新衣，雇了八抬大轿去了丽春院，小丽陪了他一晚上，然后他又回去了，在家里睡了一晚上，然后杀了铁拳阿吉，再然后……”

青衫人倒是听话，要他快说就一口气说了下去，不过少啰唆这三个字好像他不是很理解，听得大老板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竹叶青，你最近去茶馆去得比较频繁吧？”

“大老板您是知道我的，在下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去茶馆听几回评书。”

“所以你就认为我也很喜欢听你说书？”

“不敢！大老板爱好的自然是阳春白雪，怎么能和在下爱听的下里巴人相提并论？”

“那你他妈的跟我练绕口令啊？说了半天全都是屁话，一个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大老板的胖手狠狠地拍到石桌上，满脸涨得通红。

“在下该死！”

青衫人赶紧双膝跪地，“嘭嘭”磕起响头来。

“起来吧，拣要紧的说！”

大老板对他摆了摆手，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青衫人见状赶紧爬起来，在衣襟上将手擦干净后给大老板倒了一杯茶双手敬上。

“小丽从没留过恩客过夜，阿吉是第一个！”

“唔！”

大老板接过茶，吹开杯面的浮茶，微微点了点头。

“在小丽家里死了黑白无常和铁拳阿勇，第二天晚上小丽没有再去丽春院，第三天夹头就死在自己场子里。”

“你的意思是这个阿吉和小丽绝对相识，而且关系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