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时漪就去做饭了。
可厨房里只剩下米和青菜,时漪想着师父刚喝完酒,吃点粥暖暖胃比较好。
等到解连欢看到一锅新鲜出炉的青菜粥,白白绿绿的颜色顿时让他没了胃口。
“就这?连个肉沫渣子都没有!”
解连欢不淡定地问:“堂里都穷到这个地步了,一点荤腥都开不了了?”
师父口味挑剔,不是一天两天了。
且毫无自知之明,更不是一天两天了。
时漪平静地往碗里舀起一勺粥,回:“师父,堂里穷不穷,您心里没有点数吗?”
她接着默默念着勇敢牛牛不怕困难,鼓足勇气说出一直想说的话。
“师父,你已经两个月没有给我生活费了,堂里虽然没什么大的开支,可零零散散加一块也不少钱,近来的花销都是我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小金库贴补的。”
若非囊中羞涩,时漪也不会主动找师父要钱,毕竟她这些年的吃穿用度都是师父给予的。
解连欢单手撑额,微风吹起他白白的胡子,故作黯然神伤地表示:“你居然和我谈钱了,我们可是亲师徒,谈钱多伤感情啊!”
师父的戏怎么这么多!
时漪干脆厚起脸皮,语气坚定了起来:“感情不能当饭吃,师父还是每月守时地交生活费吧!”
解连欢清咳一声,微微正色:“徒儿说的也对,生活费该给还是得给的。”
他又大手一挥,慷慨激昂道:“你师父我不是抠抠嗖嗖的那种糟老头!走,今儿为师请客,带你下山大吃特吃!”
什么?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她刚刚没听错吧,师父说请客?还说大吃特吃?
时漪半信半疑地掏掏耳朵,要知道师父除了为老不尊爱耍滑头以外,还是她见过最最抠门的人。
从她记事起,好剑堂就只有她和师父。
别问为什么就她一个弟子,问就是好剑堂太没落,没钱招其他人。
何况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正常人家也不愿把孩子送去学剑吃苦。
那时的时漪每天都在感激师父对她的养育之恩。
她还记得她十岁时,饭桌上只有一盘咸菜和两个鸡腿,师父把两个鸡腿都夹给她,慈祥和蔼道:“为师最近戒荤,都是你的。”
见状,时漪感动得稀里哗啦,热泪盈眶地一边啃鸡腿,一边发誓:“师父,徒儿会好好努力,让你安享晚年。”
自此,她起早贪黑忙忙碌碌,不是在做家务,就是在伺候师父,当然也有很用功地学习无极心法。
师父说她体质特殊,舞剑容易内伤,甚至会走火入魔,便只让她学学心法强身健体。
又过一段时间,师父会以化缘为由常常下山。
时漪原本没在意,直到有一天她爬到树上问候一窝小鸟时,正好见师父拎着一只荷叶鸡回来。
那香味是嘎嘎诱人,隔老远她都能闻到。
时漪抹了一把快要溢出口水的嘴角,天真地以为师父碰到了好人家。
她正喜滋滋地想着今天能加餐一顿时,却见解连欢突然坐在门口,贼眉鼠眼地做着什么。
时漪疑惑起来,她跳到前面的一棵树,方面更好地观望,结果就发现师父在拆开包裹鸡的荷叶。
好香!
时漪吞吞口水。
然后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时,解连欢哐哐一顿炫,转眼之间就只剩下一堆碎骨头和一对鸡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