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家吴察判轻易将事情的原委,自一个做了乡兵的农户人,也就是这位......这位夫人的丈夫口中,轻而易举诳了出来,而后便领人朝西河县而去了?”
曾孝宽端坐在馆舍一间待客厅内,捋着颔下胡须皱眉反问。
陈行微微有些诧异,因为这已经是眼前的曾察使第二度反问回来了。
其人回想了一下自己刚刚的话语,自觉清晰无误,便也就再度向对方给出了确定的回答。
曾孝宽满脸的无奈,终于是挥挥手示意对方可以离开了。
但当其人抬眼,发现人家万家妻儿两个还站在堂中,犹自有些无所适从的样子,复又赶紧出言拦住对方:
“且将这位夫人和小公子,带到僻静些的房间安置着,嘱咐仆从人等好生照料着。”
“唯。”答应一声过后,陈行便领着万家妻儿两人退出了堂内。
此时的堂中除了曾孝宽,便只有韩三作为吴希的心腹兼临时代理人,默默等待着曾孝宽的进一步决断了。
“你家郎君一贯如此行事鲁莽吗?听了一个所谓本州义勇乡兵的言语,便能在心中有所权衡了?”
韩三听出对方似乎有些怨气,却也只能勉力为自家郎君解释起来:
“曾公,我家郎君自堂皇入仕以来,身上的少年英雄气倒是越发遮掩不住。不过既然他决断得如此坚决,想来对那位唤作万成的乡兵的言语,该是有着几分把握的。”
曾孝宽扶额叹息,此时吴希已然有所决断,人也离开自己身边往西河去了,他除了尽量配合对方,又能如何呢?
“韩三,你且领人将左龚等人与我设法诳来,咱们还是要尽可能杜绝平遥这边,往西河州府中传递消息。”
韩三晓得事情的轻重,虽说难免忧虑自家郎君的安危,但还是拱手领命而去。
曾孝宽随即喊来自己的亲吏,手书一封信函并加盖了私印之后,交给对方并要求其人尽快往北边而去,设法寻到太原刘府君所在交付过去。
眼看着自家亲吏也匆匆而去,曾孝宽便在堂中闭目养神起来。
此刻时辰尚早,加之其人昨夜休息得不好,因此此刻多少还是有些困倦缠身。
也不晓得过去多久,曾孝宽似乎都要沉沉睡过去了,却又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
抬头望去,只见原来是韩三已经回返。
“人都带来了吗?”
韩三站定拱手:“幸不辱命,自汾州推官左龚以下,平遥县四位长贰加上数名管事的大吏,下吏都替您将人请过来了。”
曾孝宽不住点头,暗叹这吴冀之手下还真是有些个能人,区区一介家仆却能将事情办得如此井井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