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出于此前接连“害死”陈老三、于家老夫妇的教训,吴希还是觉得自己行事该保险一些。
因而此刻想要调人过来,倒是多半出于对万家夫妻两个关键人证的保护。
理解了对方意思的韩锐赶忙点头回应,复又拿起跟前的碗筷将其中的吃食划了个一干二净,这才起身向万家夫妇告了声罪,转而急匆匆出门去了。
万成那边有心要拦着询问一二,却抵不过对方此时脚步极快,于是其人只好转而向吴希问道:“你兄弟这是丢了何物啊?何不等咱们都吃完了,再一起帮着去找一番呢?”
“一个簪子罢了,本不值什么钱,却是人家相好送的,自然意义有所不同,不过想来也不会被人特意捡了去的,却也不用咱们一起兴师动众。”
吴希回答对方之后,却又转而有意无意开了个玩笑:“也是我嫌他吃得太多了些,该让老哥和嫂嫂心疼了。”
万成只是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虽不像其妻子那般干脆翻了个白眼,也并没有顺着吴希话茬继续讨论这顿粟米粥的意思。
晓得自己这样问下去终归无益,他终于是选择要将话语掰扯个明白:“老哥,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万成诧异抬头:“咋地,俺有啥让二郎不满意的地方了吗?”
“只说老哥的招待上面,我的确挑不出半点毛病来,毕竟这般好的吃食您都舍出来了。”
说着,吴希指向桌上的粟米粥:“但我也正是因此而困惑,困惑于自家为什么领不到这般好的粟米,老哥你又是为何躲躲闪闪不帮着解惑呢?”
不待万成有所反应,他的妻子却是从旁嗤笑一声:“看着你与同伴衣着干净,又自承原是两浙人来这边做生意的,我还以为你们到底曾富贵过,只是近来遭了祸而已。不过看你为这么点粟米急切的样子,倒是让我这个妇道人家复又低看了一眼。”
“好一张伶牙俐齿。”
吴希暗暗吐槽一声,却是并未理会对方的话茬,只是对万成愈发逼迫不止。
“老哥,我原以为是能与你结下些交情来着,不过如今看起来却是老哥你不肯与我交心了。既然如此的话,不如咱们就此别过。”
闻听此言,万成顿时急了:“二郎何至于此,俺解释与你听便是,总归也不算是多么机密的事情。”
吴希的嘴角露出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暗道这万成到底是个老实人,竟真的将他吴希视为自己多么重要的人了吗?
心中暗暗向对方道了个歉,不过其人面上却是没有半点愧疚,甚至仍旧是一副怒气不减的样子。
此时万成之妻总算是反应了过来,急忙出言阻止:“当家的,你忘了上官是如何交代了的吗?此事须不能与外人来说。”
吴希于是借机继续添了一把火:“对,咱们自是萍水相逢,我也算是老哥你正经的外人。算了老哥,我这里就此别过了,待以后若有机会,这收留之情、一饭之恩,我必定会报答给您的。”
万成心中不免一急,朝着自家妻子道:“唉呀,二郎算什么外人。于私而言,我与他是一见如故的兄弟,更兼有袍泽之谊;于公而言,他须也是此事里面正经的参与者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