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随时都有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刘芝很快的就已停止了哭泣,小房间里慢慢安静了下来。
包厢外,两截火车接轨的地方,男人拿起手机,沉默一瞬,这才艰难的开口【伯母,是我。】
【蒋知行?】电话那边的孙芳已经听到了刚刚的动静,这会手指握着手机的手攥的死紧,险些爆出青筋来。
声音低沉严厉。不等对面的人回答,她直接强硬的开口:【我不管你们之间究竟怎么样,现在,立刻,你们两分手,叫刘芝给我回来。】
孙芳被气得连名带姓叫了女儿的名字。
蒋知行喉咙里一股腥咸的气味突然涌了上来,被他强行压下,他修长的手指使劲压了压难受的额头,强撑着缓缓开口:【伯母,如果有朝一日,阿芝不想和我在一起了,我会主动放她离开,但是,现在绝不可能。】
【你】孙芳被这放肆的话气的胸口疼。
那边的男声还在不急不缓的继续说着:【我知道,我没钱,没房没车,家里是山沟里的,您瞧不上我是正常的,可是,我发誓,我不会让阿芝跟着我受苦的,我会努力奋斗,让阿芝过上好的生活的,请伯母给我一次机会。】
说到最后,蒋知行的声音嘶哑痛苦,情绪里无限哀求...
可惜,孙芳心硬如铁,冷笑出声:【你还知道你要啥没啥,你凭什么说让我女儿跟着你过好日子,生活只要一起吃土喝西北风说两句爱就行了么。】
蒋知行难受的靠在车壁上,再次扬起脖子狠狠地咽了一口气,待喉咙里的腥咸退去,这才疲惫的揉了揉通红的眼睛。
【伯母,我知道现在说这些都是多余的,您可以以后慢慢看,我们的日子很快就能起来的,我们也会很幸福。】
孙芳被说的一噎,懒得和这年纪的孩子再说什么废话,干脆利落的问道:【行了,我叫芝芝打胎,现在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她哭什么?】
蒋知行透过阳光,看见自己的手在颤抖,他说不出口...要怎么说...
包厢里,刘芝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她清楚的知道孙芳有多厉害强势,一旦她知道了...
她赶紧睁开眼睛,盯着卧铺白色的墙壁瞧,逃避去想还没发生的事情。
蒋知行就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的。
包厢里,三双眼睛齐刷刷的看了过来,他冷淡的一一回望过去,两个大姐自动尴尬的收回了视线,只有刘芝,关切的盯着男人。
蒋知行掩饰的很好,进来的时候在洗漱池漱过口了。
他把电话还给刘芝,小声的对着她说了一句:“没事了,我说好了,不用担心。”
火车渐渐停了下来,到了新的站台,窗外的行人三三两两的等候在站台上,刘芝长舒口气,如释重负的“嗯”了声,对于这个还是个大男孩的男人不免又心疼又好笑。
自己酿的后果,自己承担。
有旅客上车,车厢一下子嘈杂起来,刘芝趁机小声问他:“我们还有多少钱。够不够租房子?”
蒋知行把一碗加了红糖的粥递给刘芝,自己随意的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瓶猛灌几口水,喉咙的血腥气瞬间消失:“够得,你不用操心,都有我。”
够个屁,刘芝捧着碗的手一顿,被气笑了。
门口有小孩推错了包厢门,一看到铁塔样的男人,立刻吓得拉上了房门。
刘芝想发的火也就被打断了,端起碗慢慢的喝起粥来。
他们在一起两年,要说小钱是不缺,百八十块的都有,可是大钱,稍微千把块的,是真没有,倒不是蒋知行不努力,纯粹是自己不上班,开销又大,他挣一点钱,基本都是花在自己的身上了,他自己反而十分节俭。
他还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钱花在谁的身上,刘芝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次的软卧也不便宜,刘芝愁的不行,要想办法挣钱啊,不能靠他一个人,到处都是花销,这次估计又要找人借钱租房安顿了!
还有自己这身体...
刘芝看了一眼蒋知行结实的背影,她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魅力,能让这个男人爱她那么多年。
叹息一口气,瞧见男人眼睛里的红血丝,劝说着他赶紧到上铺睡一睡。
蒋知行没有推脱,他确实感觉身体有些乏力。简单的应了一声,不一会上铺就响起了轻微的打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