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祁连分门别类地把手下所有人就粮食这一项算个总账,大概消耗在一千石粮食出头,肉食消耗则是两百石出头。
这样算下来,一个月内,祁连的粮食缺口在三百石左右,肉食盈余在一百石左右。
当然,不出意外的话,托三天前终于是开始稳定消退,大雨小雨都拯救不了下降趋势的大陆泽洪水湖面的福,每天组织奴隶出去能挖到的野菜和捡到的搁浅鱼虾,以及四分之一部队出去游猎的猎物收获,祁连能补上一部分的食物缺口。
但是,有额外的进项,也就有了意外的支出,祁连最近几天又打算搞点事情,奴隶中的两百多妇女,祁连要把她们作为筹码运作一番,由此产生的额外伙食支出,粗算之下恐怕会花光那点挖野菜和游猎的盈余。
所以,如何解决缺口,成了祁连这几天都睡不好的心病。
唉,人上人不好做呀!祁连如是想到。
有些头疼的祁连揉了揉不自觉紧皱的眉头,正想放下收支竹简,抬头问问明天有什么日程安排时,却只看到斜倚在帐门边睡着了的英子。
不想打扰英子的祁连,自己叹了口气,起身放轻脚步地来到英子身边,给她披上一件挂在门边的裘服的同时,也从她手里抽出了写着祁连每日日程表的竹简。
坐回座位的祁连回忆的同时,展开竹简对了对日程,突然一阵微风吹进帐中,引起了案前两只竹盏的灯火摇曳。
今日下午的那道翩翩起舞的窈窕身姿,也就在此刻祁连的脑海中随风而起,一时难以平息。
“南…宫~”祁连刚想下意识地叫门外侍立的南宫进来,却又怕吵醒了忙了一天的英子。
是的,英子比祁连自己还忙,因为她不懂拒绝,除了要应付祁连穿衣洗漱,给祁连单独开三餐小灶,掌握祁连一般性日程安排提醒,比如向易川学《诗》、《书》、《国语》,向柳鞅习箭、向芳一学御和南宫学剑等等之外,英子还总在不知疲倦地在营中像只勤劳的蜜蜂采蜜一般穿梭,帮助健妇营盥洗衣裳、照看妊妇和襁褓幼儿…
无论谁有急事,哪怕是奴隶向她请求帮助,英子也是能帮就帮,就像她那个自从领了右屯屯长职务后,就和兵卒同食同寝,一齐训练值夜,祁连几次劝慰其注意身体都不听的父亲竹竭一样。
想到这里的祁连一阵恍惚,正想亲自走到门口叫南宫去帮自己通传某人,走到一半时,才突然想起南宫如今也有事去了。
现在在祁连帐外值夜的,是被祁连“半胁迫”来的赤狄贵族少年甲南风的亲卫,哑巴甲喑。
感慨自己是时候至少找一个秘书官,以及一个专门负责跑腿通传的谒者,才能有效减轻自己的工作压力的祁连,叹了口气,继续走了几步来到帐外,对着甲喑开始比划起了自己这几天教给他的手语,就像以前在福利院和一些不便的孩子手谈那样,耐心地和甲喑沟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