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钦天监五灵台郎险些吓死过去的样子，御马监提督太监沉吟片刻，阴沉着脸开口说道。

“县尊大人，看来还是需你亲自一趟，查明情况。”

神机先天八卦盘推演结果和他们并没有直接关系，但身陨的人是鸾水河河神鼍龙钦玄，北海老龙君第九十孙。

就这样死在大周，死在为朝廷办事下，朝廷必须要给龙族，给北海老龙君一个交代，而鼍龙身陨时他就在一旁，他难辞其咎，鼍龙如何身陨，他必须清楚。

“疾！”

凤阳县县令面色同样阴沉，听到御马监提督太监的话，口吐一个字，胸前的浩然正气带着清风直接飞出凤阳县县衙。

他此刻比钦天监五灵台郎和御马监提督太监都要不安，鼍龙身死龙族会问罪，但他并不关心，他在意的是齐王的谋划。

他是天子给齐王选的伴读，齐王视他为心腹，他知道齐王收鼍龙在麾下是打算布局四海，将四海龙族收归麾下。

鼍龙身陨，齐王在四海的布局会被打乱。

天幕上涌动的雷光黯然失色，白衣老者大口呼吸着空气，身体似乎萎缩了几分，苍老的脸上死气显得更重。

在老者对面的北宫明，神色丝毫没有改变，一手执长剑，另一只手上抓着一道不断扭曲挣扎的雷霆，若长河的浩然正气铺天盖地，压下白衣老者身上的雷电。

“你...你...你身上...没...没有...红光煞气...束手就...擒...我向...陛下...求情...饶你不死。”

北宫明往下压的浩然正气放慢了些，看着白衣老者修炼的道门正宗雷法，又见白衣老者身上没有任何血光煞气，一字一断把话说完。

“身死事小...”

白衣老者见鼍龙气息消失，暗暗松了口气，李娉宁已经安全离开凤阳县，他没有多少牵挂。

他本就是要早死的人，是李娉宁母亲救了他。

李娉宁母亲临终前让他守护绛候府，今日绛候府覆灭不可避免，他守护不了绛候府，那陪绛候府一同消失在这世间。

蓦然，一道冷漠声音从绛侯府传来。

“既然如此，那就去死吧。”

方刚血气亮起，绛侯府昏暗的大厅，四个没有脑袋的尸首倒在地上，只剩下一个目光空洞的绛候一动不动的坐着。

红光破开屋顶，凤翅镏金镋的反手在身后，一身靛青铠甲血气流动的平鼎伯脚踏虚空，一手撕开北宫明布下的浩然正气文字。

冷冷看了一眼白衣老者，身上杀气骤然凝聚。

戾...

一声凤鸣响彻天地，滚滚黑云有一只赤色凤凰突破天际，涌动的雷光骤然消散，崩溃在空中，亮如白昼的夜空缓缓寂静漆黑下来。

枪尖还剩一点红光的凤翅镏金镋，被丢入虚空里，平鼎伯漠然转身，没再看凤阳县，从北宫明身旁走过回洛京。

胸前的浩然正气收起，北宫明望着从天幕上落下的白袍。

“洪武十一年八月廿一日，石鼓书院北宫明，衔哀致诚，告人族先者之灵：百年修行，身具天地正雷，未害一人，道心无垢...”

朝着白衣老者躬身一拜，长剑收起，儒家祭文朗朗之音于天地间悠悠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