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赶紧说道:“紫衣妹妹,只要不动那门栓,你还能有本事让院门自开自合,我就许你随便怎么弄。”
“不动门栓啊……?”紫衣停下筷子,陷入了沉思。
众姐妹齐齐偷笑,各自吃饭。
转天清早,蓝衣和赤衣与姐妹们作别,相携而去。
三日后,紫衣还没想出来,不碰门栓就可开门关门的机关,黄衣和老车已回到了天衣小院。
褐衣冲紫衣眨了眨眼,紫衣拧拧眉,知道这机关不用再想,略觉有憾。
老车已然回来,开门关门的事,自然就归门房,紫衣倒是不用再麻烦,但同时也没了使手段的机会。
褐衣和紫衣不似青衣,并没有太大的兴趣要听到全部消息,是以,待大家用过晚餐,褐衣和紫衣便早早回房,老车也离开了堂屋。
真正坐下来同雪衣细讲此次查探始末的,只有黄衣。
黄衣是医家,习惯了先问病,她审视着雪衣的气色,道:“这么长日子我没在,大姐有没有按我说的服药?有没有让妹妹们帮着每日行针?依着我的法子,妹妹们都会的,大姐自己也知道是否扎的妥当……现在感觉怎么样?腰间有无力气?”
雪衣扶额,叹道:“黄衣妹妹,你能不能且先放放,咱们现在是办案子,不是看病。合该由我问,怎么你问个不休?”
黄衣笑道:“反正我先问了,大姐就先答呗。”
雪衣无奈,道:“我挺好的,药也吃了,针也扎了,自己照照镜子,脸都变得白白胖胖啦。”
黄衣一听,便有些气馁,道:“这么说来,你腰间还是毫无感觉,与之前一样。唉,看来这法子不成,还得换个法子。”
雪衣催道:“该我问了,此去所查如何?”
黄衣喝了口茶,细细开讲:“我们到了京城,按大姐吩咐,找到那位孙小哥,他二话没讲,就安排我和老车在太师府住下,他自己也想方设法,进宫中再探七巧棱镜。但住了几日,老车找过去的熟识问了一圈儿,却是无人能说出任何沾点边的消息。”
“适逢孙太师发了风疾,头痛难忍。我在府中为他治病,颇见效果。孙太师大喜,进宫去向皇上推荐,说贵妃娘娘亦有头痛症,恰好我是个女医生,何不进宫去给娘娘治一治?孙太师肯以身家性命,担保我的来历。”
“我本来就不是没来历,只消不提我入天衣门之事便好。想当年,我家人不愿我学医,强逼着我去学女红,逼到七岁那年,我已经心神崩溃,只要拿起针线,便会见人乱扎。适巧师父在我家附近售卖织绣,家人见其不凡,就硬要送我去给师父当徒弟。”
“师父只带了我两日,就明白了我的心思。她同我家人说好,拜她为师,就要由她决定教什么,且要跟她走,从此师在亲前。我家人虽然仍可见我,却不得对我再有干涉。我家里人以为,师父再怎么教,也无非是教织绣,就一口答应。”
“却没想到,师父带我回天衣小院,竟是教我行医。我的心神立刻归位,家人却是后悔莫及,所以,从没有家人肯对外人说我的事情。就算是官府真去查我的行踪,家人也绝不会讲实话。在明面儿上,我的来历本就是医倌世家,再加上有孙太师担保,毫无可疑之处,我很快便进了宫。”
雪衣却有些担忧,问道:“你不熟悉宫里,独自前去,除了治病,还要查探七巧棱镜,总归是有些冒险。”
黄衣道:“没事啊,有若愚帮我。他在宫中领太子侍卫之职,进出两便,得亏是他照应,我在宫中四处查探时,的确也遇到过几次险情,都被他及时出现,给遮掩过去了。”
雪衣闲闲道:“哦,若愚……孙太师的那位嫡孙,原来叫孙若愚?好名字,爷爷是希望孙孙有大智啊。”
黄衣楞了楞,突然红了脸。
雪衣顾自饮茶,只当没看见。
过了一会儿,还是黄衣自己开口,道:“大姐,你要听我说事,还是要听我说人?”
雪衣浅浅笑,道:“说事……人嘛,我自己听就是了,不用你说。”
黄衣咬一咬牙,终还是罢了,不接这个话茬儿,继续往下说:“孙太师向皇上吹嘘我是神医,我自然不能治病治得太慢。好在那位娘娘经我扎针,连肩疾都有所缓和,甚是高兴,硬要留我在宫中多待几日。我得空四下行走,与人闲谈,听到了一些消息。只不过,都与七巧棱镜无关,自从若愚……呃,孙小哥上次将七巧棱镜送回宫中原处之后,宫内再无见鬼的传言,似是就此消失了。”
“不过宫中这些年来,还另有一个传言,只是绝未传出宫去。这传言说,前朝圣皇禅位之前,放了一位女官出宫。那位女宫是仙女下凡,无所不会,无事不晓,本来是要侍奉圣皇宾天的,却因贪恋人世情缘,求恳圣皇将她放了出去。从此,这位仙女就在人间游走,专门救苦救难,只可惜遇人不淑,终究还是被个负心汉骗了,芳魂一缕,归了天宫。”
雪衣听得十分专注。